“本王是万万没有想到,问题竟然会出在数千里之外的浙江。”
清廷为何会选择东守西攻,除了孙可望的因素外,更重要的是清军在东南确实是劣势对抗,无非靠着福建残破和地形的阻碍才得以达成守势。等陈凯攻入江西,吸引了清军的注意力,并成功地吸引走了衢州清军的一部分军力,便为郑成功创造了一战击破清军集群的良机。而后郑成功自可以独自席卷江浙,大捷带来的红利也必然会反补到江西。
吴三桂凭多尼的不循常理便可以认定了洪承畴是守不住江西的,而那空壳儿一样的湖广就更是别提了。一旦湖广沦陷,就算是清廷守住了江浙,粮草也运不到云贵。清廷许诺给他的这个藩国,到时候反倒是变成了关押他的囚笼外面坐着个虎视眈眈的陈凯,里边儿还站着一群诸如李定国、白文选、冯双礼、贺九义、马进忠、马惟兴之流的肌肉兄贵,一个个的正在摩拳擦掌。
实在太残暴了
哪怕是他能够击败李定国,哪怕是击杀了李定国,在陈凯摆明态度的情况下也必然会面临来自于湖广、广西方面的进攻。甚至陈凯可能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一篇檄文下来,那些分散在四川、贵州、云南各地的明军便会对其群起而攻之。而他还要面临湖广方面支援的粮草就此断绝,只能吃永历留下来的老本儿的窘境,搞不好陈凯只用给其他明军粮草,耗上个两年他就自然而然的完蛋了。
“原以为大清能就此定鼎天下,现在看来一切还犹未可知啊。贤婿,咱们得早做准备才是。”
吴三桂的语重心长,让夏国相亦是难免为之唏嘘。拼杀了那么多年,好容易可以得到了藩国,就此安享富贵荣华,结果却被不相干的人和事闹得个前功尽弃。
只是,吴三桂没有对其言及的是,在那段等待吴国贵探明军情的时间里,他思虑得其实更多陈凯的表态,使得他不光是在清廷这边儿就算是拿得到藩国也守不住藩国,甚至就算是他率领大军反正,以后便跟着明军混了,陈凯再没理由对付他,这云贵藩国一样是鸡肋,一样是拿不到。
贵州清军确实夺占了一年之久,但仍是基于明军投降和土司归附而已,那个遍地土司的省份也就孙可望那种能从石头里攥出油来的家伙才会以为王霸之资。而云南,清军更是仅占据了曲靖、昆明、楚雄、大理、永昌这些腹心之地的部分府县,滇北、滇西、滇东、滇南还有众多府县掌握在明军和土司的手中。他一旦反正了,便没有理由再去攻城略地。
更致命的是,云南这个省有明一朝便是由黔国公府世代镇守的。当代黔国公沐天波的老祖宗那可是明太祖的干儿子,由马皇后亲手养大的,虽说后来是不再姓朱了,可老朱家一直拿他们当自家亲戚看待。旁的不说,永历到了云南,第一件事儿就是让沐天波管禁军,亲厚一事上就连将其救出囚笼的李定国都比不了。到时候,朝堂上一句遵循旧制,他一样要把云南拱手相让,甚至这很可能会成为明廷试探他是否诚心反正的标准
吴三桂的藩兵已然调转了方向,而孙思克的绿营兵则仍旧在大步向前。到了此时,他已然意识到了他与吴三桂这样的老油条之间的差距,可他也很清楚现在这么个炮灰的位置想要活下去,进而报这一箭之仇,他就必须得攻破王会的防线,并为多尼解围成功。只要有了多尼作为后盾,他才有可能凭借朝中的人脉对吴三桂展开报复。
对此,孙思克一路上不断地鼓舞着本部兵马的士气,什么金银财帛、田宅女人,不管有的没的先把饼画上再说。
然而,没等他把饼画逼真了,也没等他抵近到明军防线之前,负责后队的军官便直接跑了过来,说是王辅臣自称奉吴三桂之命前来助孙思克一臂之力。但那王辅臣却半点儿没有过来与孙思克商讨下破敌之法的打算,只是带着部队在坠在孙思克所部十步最右,就那么一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