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荀不受控制地咧开嘴,蹲身下来,去揉大黑的狗头。
“往后咱们要天天见了”
这话听着尚且正常,眼神则就差直接说“喊句爹来听听”了。
枣树下,大狗油亮威风的一身黑毛,很快被蹂躏得杂乱狼藉。
待衡玉和萧牧吃罢,伙计将碗碟撤下后,便见柳荀和苗娘子从后院一同走了出来。
有些事情,不必明说,只看一眼,便叫人心中有答案了。
看着二人将酱菜递上的画面,刚吃了五笼包子的王副将再次皱眉。
若说方才像是在拜堂的话,现在则像是夫妻二人有了孩子,上门给亲戚们送喜蛋来了
先是大柱,如今又是柳荀
曾经只谈军国战事的战友们,为何竟堕落至此
更可怕的是,他隐隐有种将军也要随之步后尘的预感
而这一切的怪象,都是吉画师出现在营洲之后才有的
看着坐在那里的亭亭少女,生着张不似凡人的面孔,王敬勇甚至忍不住生出了一些怪诞的猜想精怪邪术
吃饱了撑得慌的王副将兀自忧惧时,衡玉笑着望向苗娘子“不知可便与苗掌柜单独一叙”
“自是方便的。”苗娘子道“吉姑娘若不嫌弃,咱们去后头说话”
衡玉点头起身。
见衡玉身影消失,王敬勇见缝插针地询问道“将军可要先行回府吗”
萧牧“你若有事要办,大可先回去。”
王敬勇“”
他倒也不是图的这个。
外面风大,苗娘子将衡玉请进了自己房中。
“屋里也没顾得上收拾,叫吉姑娘见笑了。”苗娘子笑着道。
“岂会,苗掌柜也坐。”
苗娘子点头,在凳上坐下,温声问“不知吉姑娘是要同我说什么”
“我知苗掌柜性情爽利通透,便也不绕弯子了,只是还望苗掌柜不要觉得我冒昧才好”
衡玉捧着方才苗娘子递来的热茶暖手,问道“苗掌柜之所以背负克夫之名,是因此前成过亲或定过亲的五名男子,皆在成亲定亲后离世。而六年的时间里,接连出了此等类似之事,苗掌柜可曾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她一句话便问到了底,苗娘子听得一时愣住。
六年
是,那正是六年间发生的事情。
从她十五岁议亲,到二十一岁立誓不再嫁人。
所以吉画师并不仅仅只是听了些传言,而是切切实实地详查了此事吗
对上少女清澈认真的眼睛,她没办法将对方这一行径同任何不友好的动机串联在一起
因此,她点了头。
“如此巧合,我身在其中,又岂会没有过猜想。”
苗娘子叹口气“倒也试着去查过些什么,只是都没能发现什么异样。加之时日渐久,之后的一切也都还算平静,想着世间怪事不止一桩,比这蹊跷的也比比皆是,只当兴许是自己多疑,慢慢就抛在脑后了。”
“怪事不止一桩,更蹊跷的比比皆是”衡玉重复着她的话,问“这些话,是身边人常拿来劝慰苗掌柜的吧”
苗娘子迟疑了一瞬后,点头。
衡玉又问“之所以没能发现什么异样,是当真没有异样,还是有人不肯给苗掌柜继续深探下去的机会”
不知想到了什么,苗娘子后背渐生凉意“吉姑娘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