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嗯”了一声,很是配合地道“于活下去此一事之上,本侯定尽力而为。”
不枉担了这风险
亦不枉她此番用心,如此努力想要替他保住这条残命。
“姑娘”
此时吉吉放轻脚步走了出来,为不打搅二人说话,声音都压得小小的,将一只手笼递给衡玉后,便退回了院中。
眼看着侯爷还不走,她担心自家姑娘会冻手,严军医说了,姑娘的手腕受不得寒气。
萧牧下意识地看向那只手笼,不禁一愣。
“同之前那只,是一对”他忍不住问。
所以,那位韶言郎君特意做了成双成对的东西赠予她吗
萧侯沉思间,衡玉答道“倒也不能说是一对,这只是翠槐刚做成的,是之前剩下的料子。”
萧牧“”
见他表情凝滞,衡玉试探问“侯爷若喜欢,不如这只也拿去”
萧牧“”
倒也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见她似要摘下来,萧牧忙道“不必了,一只便够了。”
随后,看着她松松系着的青丝,有一缕散落在颊边被风扬起,萧侯压下内心复杂感受,道“起风了,进去吧。”
“那侯爷也快些回去,莫要着了寒气。”
萧牧点头。
衡玉便转身往院中行去,走了数步,又回头。
见萧牧仍站在原处,她挥了挥手,笑着道“侯爷,明日见。”
萧牧颔首,眉宇间也有一丝笑意“好,明日见。”
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院内,他抬头看向当空皓月,早已对这世间万物不存眷恋的人,此时忽有些缥缈的愿景自心底升起。
愿此明月长存。
愿此明日无尽时
此一夜,衡玉难得一夜无梦,酣睡到天明。
次日起身,更觉神清气爽。
“今日这是不画了”蒋媒官瞧见人自房中出来,一脸笑意地问。
这笑意自然是事出有因昨晚萧侯来此之事难逃蒋大媒官的耳朵。
“画成了,歇一歇手。”衡玉随口答着,双手藏在手笼内,面上有些慵懒笑意。
“是该歇歇。”见她下了石阶,蒋媒官问“还未用早食呢,这便要出门去了”
“就是出去用早食啊。”衡玉脚步轻盈走了下来“一连关了这数日,可是要将我闷死了,难得有半日清闲,去妙娘子那儿吃包子去。”
“那咱们做个伴儿”
“大业”稳步发展,蒋媒官的心情也颇放松,上前挽了衡玉一只胳膊“正好去同妙娘子对一对纳征的章程”
甘妙已经脱离了苗家,一应亲事流程细节,便直接同她本人商议了。
至于男方这边么,这位柳先生也是个无父无母的,是以也往往是与他直接商定。
若需“两家”坐下来共商时,那就更简单了。
前是喜事丧办,今是亲事亲为,蒋媒官做了这么多桩媒,这般体验倒还是新娘子上轿头一遭。
“今日吉姑娘和蒋媒官是来巧了,铺子明日便不开门了,要为年节准备了。”包子铺内,甘妙笑着说道。
她如今周身都透着洒脱自在之气,精神气态较之从前也愈发舒展年轻了。
衡玉道“新年将至,妙娘子是该好好辞旧迎新。”
甘妙笑着点头。
顺水很快将热乎乎的包子端了上来。
自兵役案传开后,顺水小哥便也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自家掌柜的并非那命硬克夫之人,无论是从哪个层面来说。
如此之下,家里人免不得劝他回去。
这两日,顺水小哥正犹豫着要如何与自家掌柜开口。
衡玉与蒋媒官说笑间,包子吃到一半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来两笼包子,一碗蛋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