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怪你。”他对她的称谓不自觉地变成了“你”。他平静的、真诚的说:“不怕你笑话,我以前还真的是个坏人。打群架,抓吃骗拿,对女人不敬等,什么卑鄙下流的事都做得出来。这不,你都看到了,罗艳芳恨不能把我横吞下去直屙出。”他眼睛呆滞的望着前方,继续喃喃的说:“因此,她掐我打我,我都不怪她。俗话说,‘既知今日,何别当初’呢。”
田晓雅看到他向自己坦言不光彩的历史,内心莫名的震撼着,感动着,这是一种被信任的震撼与感动。一种微妙心理的驱使,使她略犹豫而脱口的说:
“我很想听听你的故事。”
杨壮一震,顿时又解人的说:
“你既关心我的事,又急于赶路,好吧,我们边走边聊。”
因此,“小面包”又象个绿色的大夹壳虫似的向前爬行着。
“我爸是个老高中生,说话写文章文绉绉的,有时还喜欢‘之呼者也’的写些,筒直是个恋古狂。我妈死得旱,几乎是他把我和妹妹小菊拉扯大的。我还很小的时候,他就逼我背‘三字经’,让我很烦恼。他要我学好,要我好好读书,可我不干,成天在学校附近逗留,差不多放学时就回家吃饭,吃完饭又去‘上学’。仗着自己有力气,有胆量,组织学生邦,强行收保护费。后来事闹大了,被学校开除了学籍,刁小贵也在其中。
“我爸爸有些古久,很爱面子,他把我又吊又打,……我开始到社会上流荡,刁小贵一直怕我,对我言听计从,我们成了铁杆。一天,刁小贵领来一个颇为新潮的女生,说是他新认识的‘小太妹’,决定搞对象。我看这女生还算水灵,便开玩笑的说:‘小贵,咱俩是哥们,这小太妹让给哥吧?’刁小贵红了脸,犹豫的说:‘壮哥,我很喜欢她,除了这件事,别的我都依你。’我本是开玩笑,并非真的在乎这女人,可听到小贵拒绝我,心里很不舒服,就来气的说,你不慌回答,三天后再回答我。后来,刁小贵咬牙同意了。我跟她混了一段时间,我厌炊了,说要把她还给小贵,可她却认真的说她爱我,非我不嫁。我说我是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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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打架斗殴,她却说她就爱我这个坏人,爱我这个拳击手,天呀,我虽打架,却从不打女人,这倒难住我了。我又和刁小贵商量,说把他的‘小太妹’还给他,想不到刁小贵异常愤怒,同样叫我考虑三天后再回答,三天后我们依约见面,我仍然坚持把他忍痛割下来的‘爱’还给他。可他却说,现在最痛的不是他,而是他忍痛割下来的‘爱’。他叫我连说三声要把‘爱’还给他,我连说了三声,刁小贵象头被激怒的狮子,向我狠打猛扑,并把我的嘴打出血。我当时火起,觉得他以下犯上,就和他扭打成一团。不想,我一脚把他的左脚杆给踢断了,他痛得睡在地上滚。蓦然间,我发现刁小贵忍痛割下的‘爱’,早已在旁边看着我们,裹着怨恨的泪水往下流。原来是小贵早已安排好的。她怨毒的瞅了我一眼,几乎把我看穿个洞。那种怨毒,那种痛恨,让我终生难忘。后来就变成终生的悔恨和自责。她扶起刁贵,一步一挪的走了。没几天,她又哭着来找到我,说她已经怀孕了,叫我负责,跪下去求我与她结婚,可我铁板一块,拒绝了她。她当着我的面捶自己的肚子,爬起来要去寻死,我拖着她,她又扑到我怀里,又哭又求的抱紧我……”
杨壮因悔恨、痛苦、自责、情绪非常激动,险些把“小面包”开下沟去。他把车停住,异常痛苦的喊:
“我真是个混蛋,是个十恶不赦的、罪该万死的混蛋!比之小贵,相差十万八千里。小贵是个真男子,我却猪狗不如。我竟扯开她的手,扬长而去……”
“……”晓雅未语,泪光盈盈的听着故事。
杨壮稍平静,道:“我终因惹事过多,走进了那道‘高墙’,而刁小贵忍痛割下来的‘爱’,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罗艳芳。”
“噢!”田晓雅似乎才恍然大悟:“难烃她那么恨你,真是爱之愈深,恨之愈切呀!”她对杨壮,有些许同情,但更多的是恨。她不无怨恨的说:“你也太狠心了,你怎么就做得出?”
杨壮又想起了医院里泪流满面的罗艳芳,眼底眉稍都渗透了恨:“……你这该死的,你害得我好苦呀!”他对田晓雅的问责,虽无言以对,但并无反感,反觉得她正直与善良。他真希望田晓雅骂他一顿,他反而会舒服些。田晓雅并没有骂他,而是安慰的说: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耿耿于怀,可见你也并非真正坏良心的人。人非圣贤,熟能无过。”晓雅真诚的说:“这些年你背负沉重的良心债务,也算是一种惩罚了。放下它吧,释怀些吧,勇敢地去面对新的未来!”
杨壮有所感动。没想到这个纤弱的女生会说出如此阳刚的话来。他看着前面延绵无垠的雪道,回忆的说:
“后来,在‘高墙’里,我遇上了最好的警官,”他又补充的说:“是监狱长。”
“啊?”田晓雅的心一阵急跳,心想,会不会是老爸呢?
杨壮见田晓雅异常吃惊,相从她那灵慧的眸子里捕捉到些东西,正巧,两人目光一碰,浑身都像被“电”了一下,杨壮心跳加快,晓雅亦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杨壮抑着激动的心情,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