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宋琛孙恪脸上发烫。
陆珍盯着他看了片刻,噗嗤一声笑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蛮好看。张天漠片刻失神,很快回神,“我说的不对”
妇孺老弱理应被人照顾。不能因为陆五姑娘会法术而例外。她做的已经很多了。
“对,也不对。”陆珍淡然与张天漠对视,“你的本事不管用。比的是道行高低而非拳脚功夫。”
宋琛附和道“是啊,陆五姑娘说的对。阿漠你快别堵着门,别碍事。”
张天漠没有争辩,向后退了一步。握住刀柄的手却是紧了紧。
陆珍和孙恪的目光重新投向木门。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定定盯着木门看。
能看出花儿来吗张天漠很有耐性,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用符,你推门。”陆珍低声对孙恪道。
推门看似简单,可也不是人人都能推好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动作快,反应快。
这可真是正正经经的正经差事。
孙恪郑重应道“好。”
张天漠有点看不明白了。推门而已,孙神机使却像是重任在肩。看看左右,宋琛等人都很严肃。
又不能说了张天漠从善如流,再次紧抿嘴唇。
陆珍从荷包里拿出一摞黄符,对孙恪点头示意。孙恪深吸口气,双手用力推开木门,浓浓的腐臭味中混杂着霉味涌入鼻端。张天漠被这难闻的气味冲的身子一颤,屏住呼吸,仍旧保持握刀的姿势。
臭了点而已,挺得住。
蜗儿和宋琛用袖子捂住脸,蹑手蹑脚躲到旁边。实在是太难闻了。蜗儿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然而不能吐。妖精又抬起胳臂了。蜗儿嘴唇抖了抖。
好个全无私心的妖精啊。就不能看在他送它丝线的份上网开一面蜗儿吞了吞口水,强撑着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他不吐
田螺精视线瞟向宋琛,见他跟蜗儿一样也是难受的要命但能忍住,便放下胳臂。
那边厢陆珍已经甩出去四道符纸,符纸脱手的刹那,火光燃起。照亮了整间屋子。蜗儿只看了一眼,眸中满是惊惧。
木香、田螺精以及宋琛也都是同样的表情。
大约六七具披散头发的女尸手臂伸展开来悬在半空。它们全都穿着大红嫁衣,脚蹬龙凤绣鞋,即便多年过去,颜色依旧鲜亮如新。女尸露在外面的皮肤包括面容都好似风干的果皮,沟沟壑壑,深深浅浅。
四道符纸打出去,分别镇住四个角落,符纸火焰呼地再次燃起,屋中情形一览无遗。
布置摆设跟洞房一般无二。红烛幔帐雕着百年好合的床榻。地上桌面没有半点灰尘。若不是高高悬起的女尸,谁都会以为马上就会有一对刚刚拜过堂的新人马上就要被送进这里吃交杯酒。
纵是见惯大场面的张天漠也被眼前景象骇的张了张嘴。他谨记不能发出任何声音的告诫,赶紧闭上嘴巴。
孙恪皱起眉头,不应该是污秽之地吗目之所及根本称不上污秽。撩起眼帘,看向悬在半空的女尸。尸身并非腐败而是被人采尽元阳所致。为何会有难闻的腐臭气味
孙恪大为不解去看陆珍。
陆珍又打出数道黄符,符纸分别在女尸头顶绕了一周,好似解开悬挂尸身的那道无形的绳索。尸身缓缓下降的同时向后仰倒,落在地面直挺挺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