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棠眼珠转动,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原本这事儿不该我跟你说。”
陆珍立刻便露出了然的神情,“您放心,我听完就忘。”
忘性那么大,怕不是有什么毛病。田螺精担忧的睨了眼陆珍。回头得跟木香大姐儿说一声。有毛病趁早治,耽误了可不好。
苏景棠声音压的更低,“我听说高指挥使想让陆五姑娘用法术寻找沙神机使的下落。”边说边注意陆珍的反应,“高指挥使打算追本溯源,带你去顾府做法,看一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沙神机使落得个失心疯的下场。
自打高傥去过苏府,苏老太爷就在为此苦恼。但又不能刻意请陆五过府,或是去陆府相询。问其他术士也没用。他们不是陆五姑娘,本事大小也不一样。苏景棠思前想后,觉得由他出面不算太过唐突。
是以才有这番真假参半的说辞,为的就是弄明白陆珍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十多年前的事啊。”陆珍颦起眉头。苏景棠又是从哪听的这话且不说他从何处得知。陆珍并不能用法术寻找到沙神机使的下落。不是她没有这个本事,而是做法需要耗费许多法力。至少得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如果在这期间遇到意外,她很难自保。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陆珍不好意思的笑笑,“世人误以为法术无所不能,实情并非如此。我若是有那本事,早就找着沙神机使了。”
这样啊。既然陆五姑娘找不到沙神机使,那是不是也不能做法看到当日顾府发生的事
苏景棠没有继续追问,惋惜的摇摇头,“陆五姑娘不能为高指挥使分忧,实在遗憾。”
陆珍摇头叹息,“我离高升还远着呢。”
“在武德卫就是得能熬得住。”苏景棠朝她笑笑,“陆五姑娘不必心急,以你的本领定有出头之日。”
陆珍皱起眉头,十分惆怅,“本领是有,可我也不是无所不能。”玩起唇角,笑的勉强又无奈,“如果高指挥使知道我这次派不上用场,怕是”余下的话全部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来陆五姑娘在武德卫的日子并不好过。苏景棠安慰道“高指挥使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必定不会怪你。”
“谁知道呢。”陆珍垂下头,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极了霜打的茄子。田螺精不敢怠慢,低声劝着,“没事儿的。这次不成等下次呗。下次不成还有下下次。横竖总能有掉了魂或是肚子里揣着妖兽的主儿。到时候您不就有用武之地了吗”
话是好话,不过吧,听着有点古怪。苏景棠颦了颦眉,思量片刻,又道“皇长孙殿下整天闷在屋里读卷宗可不成,伤眼睛呢。”
“没事儿。”陆珍挺直腰杆儿,“我给殿下补过眼睛了。”朝苏景棠抱拳拱手,“多谢您给我递信儿。这份情谊我记下了。后会有期。”
补过了用什么补的点一点还是符纸苏景棠来不及细想,赶紧还礼,“有期,有期。”
陆珍熟门熟路的出了月洞门,顺着回廊一直往前走。边走边回想苏景棠说的那些话。那天高傥到在神机司话里话外也对失踪的沙神机使甚为关切。毫无疑问,他想找到沙神机使。亦或他怀疑神机司的人把沙神机使藏了起来。
这份怀疑同样用到了苏老太爷身上。陆珍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当年是苏老太爷带人查抄的顾府。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得沙神机使失心疯,也让高傥挖空心思的想要弄个明白
陆珍忽地顿住脚步,拧眉不语。
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的田螺精差点撞上她,幸好田螺精敏捷,及时停了下来。木香大姐儿教过它,姑娘皱着眉不说话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在想事儿。它不能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