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你过来,”曹道长朝着对方招了招手。
“观主,你找我,”柱子放下手中镰刀,憨憨的走了过去。
曹道长将对方领到祖祠,祖祠棚子外搭了锅灶,按照前任观主的说法,让祖师爷也闻闻味。
“柱子,最近身体没事了?”
“没事,观主您的药很好使。”
“区区黄皮儿,敢迷贫道的门人,简直是找死,等贫道哪天抽个时间,亲自下山帮你收了它!”
柱子脸色胀的通红,结结巴巴道:“谢谢观主。”
“小事、小事。”
曹道长拍了拍对方肩膀,又不经意的道:“对了,我让你义庄上香还愿的事儿,就别告诉你师兄了,你看,你霉气去了,你李师兄却撞妖了,这事你跟他说,他心理不得有疙瘩啊,日后成了观主,不得给你穿小鞋啊。”
“师兄他不会这样的,”柱子忙辩解道。
“不管会不会,别胡说八道,”曹道长加重了语气。
柱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老实的性子,等哪天也把你收入门。”
曹道长背着双手,哼着小调走了。
柱子呆呆的看着棚子里的十几张破牌位,灵牌上还挂了个匾。
四个大字,
薪火相传。
柱子憨厚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丝不正常的狰狞。
道观不大,却是附近几十里最好的营生。
不纳税,不交粮。
凭什么,轮不到自己。
曹老道,半截身子入棺材。
李达,毛都没长齐。
猴腮脸,只一张烂嘴。
这三个人,合起来不过自己一斧子。
穷山恶水,哪来什么顺民!
李达赶了十几里路,总算在天黑前赶到了黄庄,人烟稀少,荒田堆冢,草有半人高。
“劳驾,黄庄不在这里?”李达拉住一个卖货郎,问道。
“黄庄的人?早就迁到了隔壁县境了,这里晦气的狠,闹过妖的,小道士你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李达怔怔看着眼前成片的荒草,草堆里,仿佛有道黄影一闪而过。
……
月明星稀,很晴朗的夜空,但赶夜路的人,总觉的要有八十瓦的路灯会更好一些。
出了点小失误。
他迷路了。
现代的路,是沥青混凝土压出来的,古代的路,是人趟出来的,逼仄、肮脏、不起眼。
天一黑,
路就找不到了。
李达不怕鬼,
好吧,
他怕,
但是他有对付鬼的手段。
这叫术业有专攻。
但是,山上有狼。
‘嗷呜’的叫声不知从哪个山头钻出来,声音凄厉,回音不绝,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往毛孔里钻。
他是道人,不是猎人。
所以,李达有点从心。
早知道,不跑这么远了。
踝关节越来越酸,上了锈似的。
汗水从额头沁出,是冷汗。
两腿打摆子,慌滴很。
一点亮光从远处林子冒出。
李达毫不犹豫的凑了上去。
是人,最好。
是鬼,
也不差。
亮光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