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此物既然可以敷于手腕与腋下等处,若是有毒,岂不是会毒死许多人?”孙安祖迅速接过话头,笑着补充,“老夫昨夜用嘴巴尝了尝,其甘冽胜过刘伶醉十倍,且回味悠长。片刻之后,还有热气直达四肢百骇,实在输送药力的上上之选。若是能取一葫芦,以永州白花蛇晒干后泡之,应该对大风、挛踠、瘘疠等病症,有极佳之疗效。所以,老夫便迫不及待前来相求,却不料,在路上又遇到了季翁和实翁。”
说着话,竟同变戏法般,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偌大的葫芦。眼巴巴地递到了张潜面前。
‘好么,把花露水给我当酒喝了,还打算泡了白花蛇当药酒!’张潜到了此刻,才终于弄明白了三位老前辈的真正来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二十一世纪的花露水,究竟用的什么液体做主要配料,他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他所“山寨”出来的六神花露和风油精,主要配料却是蒸馏出来的烈酒。所以,三位老前辈不约而同拿六神花露来解酒瘾,倒也没什么大错。
只是在张潜的设想中,准备开的是一家香水作坊,卖出六十毫升每一吊钱的暴利。结果香水生意还没等开张,却开起了白酒厂,实在过分偏离了他的初衷!
况且除了孙安祖之外,另外两位老前辈,在后世人眼里,一个号称“孤篇压半唐”,另外一个则为盛唐时代当之无愧的擎天巨柱,以文坛前辈身份提携过李白和杜甫,以书法意境高古指点过草圣张旭和画圣吴道子。万一让这两人因为喝酒过量,提前驾鹤归西。他张潜,恐怕再穿越二十次都难赎其罪!
要知道,为了保证花露水的挥发速度,他用蒸馏炉反复蒸馏了数遍才提纯出来的酒基,浓度即便达不到二十一世纪纯酒精的地步,用嘴巴判断,也与同学从内蒙古带回来的“闷倒驴”不相上下。三位老前辈以前喝惯了十多度的“花雕”,根本没接触过高度酒,现在却直接拿嘴巴对着容量在六七十毫升左右的瓶子吹“闷倒驴”,不喝出毛病来,才怪!(注2:闷倒驴,70度的白酒。)
想到饮酒过量可能产生的罪恶后果,张潜心里就一阵阵发毛。慌忙摆了下手,高声解释:“前辈,前辈,以后千万不要再喝六神花露。此物里边除了桃花精华之外,还放了一些麝香、冰片等药物。用来做酒喝,恐怕会伤身。”
“竟然放了催情之物麝香,怪不得老夫昨夜品过之后,腹内燥热之意难去……”孙安祖立刻又表现出了药痴本色,沉吟着轻轻点头。随即,快速将眼睛看向了贺知章和张若虚二人,目光中充满了戏谑。
“老夫昨晚回家之后,将六神花露和风油精,丢给了爱妾惠娘,就睡下了。一觉便睡到天光大亮!”张若虚的老脸,顿时灿烂如桃花盛开,扭过头,欲盖弥彰。
“老夫读书之时,向来物我两忘!”贺知章狠狠瞪了孙安祖这老不正经一眼,大声宣布。
“放麝香是为了定香型,让花香味道儿留在衣服上的时间更久,并无其他意思!三位前辈不要误会!”虽然做了两世小处男,张潜毕竟曾经在藏了十几个G的宅男福利。立刻从孙安祖的古怪目光以及张若虚,贺知章两人随后的反应之中,感觉到了一股池鱼之殃的危险,连忙摆着手大声解释。
“麝香可令花香味道儿附着于衣物上更为持久?这是何道理?”孙安祖的注意力,立刻被他的说法所转移,皱着眉头,刨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