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还是与先前一样好听,隐约间,却带上了几分严肃。登时,就让在场所有人收起了心中的所有绮丽幻想。
张潜听得心中也是一凛,立刻振作起仅剩下来的全部精神,郑重回应:“承蒙公主垂询,下官不胜荣幸。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安乐公主轻轻点头,姣美的面孔上,忽然泛起了桃花般的粉红,“张用昭,本官只想问问你,白马寺的慧岸和尚,可是你杀的?你尽管如实回答,无论是与不是,本宫都可以替你担下。”
问罢,竟然好像不敢再与张潜的目光相接,低下头,娇羞不胜。
在场所有男子,几乎心神都是一荡。如果不是顾忌彼此之间身份相差悬殊,真恨不得冲上前去,主动替张潜承认了此事。
张潜本人,其实也看得目眩神驰。然而,他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考研狗,却从没把杀人当作一种荣耀。因此,连想都没想,就果断摇头:“启奏公主,白马寺灭门案,跟张某无关。张某家在渭南,入夜之后连长安城都进不去。更甭提去白马寺杀人。”
“真的不是你杀的?”安乐公主吃惊地抬起头,粉红色的眼皮缓缓闭合,缓缓张开,目光好似水波潋滟。“本宫其实也很烦那个慧岸。他打着本宫的名义,四处招摇,已经犯下了大罪。本宫只是出于对其师父的尊敬,不便追究而已。”
“真的不是下官杀的。下官是个文职,只擅长制造兵器。下官如果有翻越长安城墙的本事,也不会在那么多家丁的保护之下,还被和尚所伤了!”张潜苦笑着摇摇头,认真地解释。
虽然缺乏恋爱经验,但是,张潜也能看得出来。安乐公主极有可能,将白马寺满寺和尚被灭,当成了某个少年侠客为了跟小和尚慧岸争抢她的芳心,而一怒拔剑。并且,非常非常希望,那个少侠就是自己!
至于杀人所带来的后果,以及白马寺其余和尚是否无辜,公主并不在乎。或者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完全有能力替这位少侠担下!
然而,问题是,案子的确不是张潜做的。他也没有为了公主去杀人放火那种情怀。虽然,虽然安乐公主是他这辈子,在两个时空里所见过的,最最漂亮的美女。
唯恐公主不信,犹豫了一下,他又认真地补充:“下官的身手,其实非常一般。一对一跟人切磋,勉强还能应付。如果以一敌二,甚至更多的话,恐怕用不了几招,就被别人剁了,根本不可能灭了别人满门!”
这个解释,就更切实可信了。没有人能在性命攸关时刻还藏拙,而张潜在遇到刺杀时的表现,当时许多人都亲眼看得清清楚楚。两相只要对照一下,就可以非常轻易地得出结论,他真的不具备去灭了曲江白马寺的本事!
“哦,是本宫误会张少监了!”安乐公主的眼神,刹那间,失落得令人心痛。然而,终究是帝王之女,她只是缓缓眨动了几下眼皮就将失落掩饰得无影无踪。随即,又笑了笑,再度轻启朱唇:“还要一件事,本宫听说,少监有一副丹药,正在寄卖。可以退高热,祛邪毒,不知此言是否为真?”
“那是两种丹药。一种叫百服宁,另外一种叫辟邪丹!”见安乐公主终于不再逼着自己承认曲江白马寺的灭门案是自己所做,张潜心中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了想,非常认真地回应。
然而,还没等他一口气松到底。却忽然看到,安乐公主的眼睛里,冒出了灼灼精光。
“本宫需要这两种灵丹有急用,但是,本宫却没有十万吊给用昭。不知道用昭可愿将丹药免费赠与本宫?!”温柔地询问,紧随在目光之后,在病榻前响起,每一个字,都无比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