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战的关键,不在于龟兹,而在于周以悌和郭元振两个,能否及时给予配合。如果周、郭二人,能主动出击,分散掉娑葛的一半兵力,则龟兹城固若金汤。而突骑施各部向来穷困。这次跟着娑葛攻打龟兹没捞到本钱,下次,娑葛就很难纠集其如此多的兵马,与唐军沙场争雄!
“大总管多派斥候,虽然龟兹危在旦夕,但是,小心娑葛围点打援!”张潜虽然对军事一窍不通,却明白忙中出错的道理,想了想,又小声提醒。
牛师奖将张潜的提醒,认认真真听进了耳朵里,随即再度郑重点头,“老夫省得,张长史也多加小心。咱们先同行到蒲昌海,然后你取道且末河向于阗,老夫取道赤河向龟兹!”
既然主帅和行军长史二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其余将校们,当然谁也不会再出言反对。于是,大伙齐心协力,先将辎重分成了大小不同的两份。小的一份由将士们随身携带,大的一份,则交给牛师奖族侄牛守义,由他带领民壮,押往距离龟兹不到两百里的轮台城存放。
随即,各部兵马迅速整顿行装,用过朝食之后,启程出发。先结伴前往蒲昌海,然后再兵分两路!
此时的玉门关,乃是旧关,位于沙洲之西,兴胡泊畔,距离蒲昌海不过四百里路。左骁卫将士有足够的马匹代步,在不珍惜坐骑性命的情况下,只花了两天半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知道接下来难免会遭遇突骑施人的阻截,牛师奖不敢轻敌,强压下心中焦虑,吩咐大伙在蒲昌海畔扎下营寨,休息了一下午外加一个晚上。随即,与张潜挥手道别。(注:蒲昌海,即罗布泊。
“大总管不必过于心焦,必要之时,可以掩护百姓,撤往渠黎。人比城池重要,只要人在,城池早晚都能夺回来!”看到牛师奖在两天之内就白了的双鬓,张潜忍不住又低声叮嘱。
从蒲昌海到龟兹,还有将近一千里路。虽然沿途全是水草丰富的绿洲,不用担心淡水供给。但长途奔袭,将士们体力也必将遭受极大地消耗。而从娑葛以往的战绩来看,此人用兵极为狡诈,十有七八,会放弃对龟兹的进攻,给左骁卫迎头一击。
“放心,老夫会在渠黎整顿一次兵马,然后再根据情况,选择继续走赤河北岸,还是转向铁门关到轮台。”很不习惯被一个跟自己孙儿同样年龄的后生晚辈反复提醒,但是,牛师奖依旧感激地回过头,笑着向张潜抱拳,“倒是你,第一次来西域,老夫就让你独自前往于阗……”
“不妨,晚辈撑得住!”张潜笑着拱手,随即,又将一具简易单筒望远镜从马鞍后取出来,连着盒子一起递给了牛师奖,“此物,送给大总管。虽然粗陋了一些,但是,站在高处,随时能看到五里之外的人影。”
“真的?”牛师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过单筒望远镜,放在眼睛上仔细揣摩。很快,就在张潜的指点下,学会了调节焦距,观察最先出发的那部分斥候的情况。
不是很清晰,给人的感觉,也不是很舒服。但通过数里之外旗帜的颜色的将士们铠甲的制式,却完全可以分辨得出敌我。这让老将军精神又是一振,收起望远镜,再度拱手行礼,“多谢小友,此战结束,牛某会在龟兹设宴,感谢小友相助之德!”
“老将军此去,马到成功!”知道时间紧迫,张潜也不多啰唆,笑着拱手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