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人忧天,刚才大伙果然是杞人忧天了。镇守使那么英明,怎么可能让大伙再去任丙手底下受气。大伙要去教导团,不是亲卫团。虽然不知道教导团具体是干什么的,可就凭镇守使亲自担任团长这一条,大伙将来的前途肯定不会太差。
“杨成梁,你进教导团一旅一队,做第三伙的伙长!”
“路广厦,你也是一旅一队,算了,我不啰嗦了。大伙都是一旅一队,你进第一伙当兵。其他人,也都先从普通一兵坐起,要么是跟着我,要么跟着逯得川和杨树,杨成梁。”
“车平,你是第二伙,接着身份牌,别丢了!”
“唐塔,你第三伙……”
快速将身份牌给大伙一一发下去,随即,又笑着交代了几句入营时间和假期注意事项。伙长张思安,像个老大哥般,将目光转向了已经窘迫得想要夺门而逃的王德宝,“胖子,咱们这些人里,你最有福。虽然没进教导团,但是你记得有一次上头发下纸笔,让大伙凡是会写字算账的,都去算那纸上的账么?”
“当然记得!”王德宝红着脸,轻轻挠头,“跟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就露了那一回脸。”
“你那次,脸可是露对了!”张思安从木箱中,掏出最后一枚身份牌,笑着按进了王德宝手里,“上头有人记住了你的名字。这不,别人要么进教导团,要么去细柳营,唯独你,因为擅长算账,分配去中军参谋部,做军屯处的录事。辅佐屯田参军打理碎叶城周围的所有军田!今后,弟兄们名下的田地上,能收多少粮食,全都看你了!”
“什么?张伙长,我一直老实听话,你可别糊弄我?”王德宝大惊失色,挥舞着手臂高声抗议。
碎叶军的战兵按天算饷按月发,待遇之厚,远超县衙各房主事。所以甭管这四个月的训练有多辛苦,他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本以为至少都能当个战兵,拿到每月三吊钱的高额军饷,谁料到,现在却有人告诉他,非但前途远大的教导团没他的份,寻常战兵他也做不得了,让他如何能够心甘?
“身份牌在这里呢,你自己比较。战兵无论在哪个营,都是一把剑和一只盾,而你,却是一张车犁和一架水车!”伙长张思安躲了躲,快速将自己的身份牌也摘了下来,扔到了王德宝怀里。
王德宝伸手捞起身份牌,与自己的两厢对照。果然,发现自己的身份牌,与张思安的大相径庭。扭头再去看逯得川、杨成梁等人的身份牌,却全都跟张思安的一抹一眼。只是张思安、逯得川、杨成梁三个,身份牌背面,还多了“从九下”三个汉字,而路广厦、马承、车平、唐塔、唐盖泽、包戈等人却没有。
“你先别着急,我问过了,你做录事,也算战兵,并且还略高半级,军饷和军田都等同于伙长。”就在他绝望得几乎要哭起来之际,张思安的声音再度响起,令人如饮甘露,“不信你看,你的身份牌背后,也有从九下三个字,意思是你报道之后,级别就是从九品下,还外加陪戎副尉的武散职。”
“真的?”王德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含着泪,将身份牌翻过来仔细查验。果然,在自己的身份牌背后,也发现了与逯得川一样的“从九下”三个字,顿时,破涕为笑。
“早知道这样,我考核时,也不那么卖力气了?”故意逗大伙开心,路广厦在一旁酸酸地砸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