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军校尉周去疾看得心中纳罕,忍不住向教导团靠近了几步,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伙长询问,“这位兄弟,你是哪年当的兵?用投石车多久了,看上去好生娴熟?周某从去年就春天操作此物,论速度,都未必能达到你和你麾下弟兄的一半儿!”
“回校尉的话,在下是去年十二月当的兵。”被他问到的那名伙长,正是逯得川。后者明白他没有恶意,拱了下手,老老实实地回应,“这次,这次是第二次在战场上用投石车。不过,在下先前在新训营里,做过好几百次训练!”
“几百次?”周去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质疑的话脱口而出。
据他所知,朔方军乃是大唐一等一的强军,平素也只能做到三日一次操练。而眼前这个小小的伙长,加入碎叶军的时间不过五个多月,却操作了几百次投石车。其所所受的训练频率和强度,岂不是朔方军的数倍?
而操练士卒,可不能光要求士卒肯吃苦。为将者如果不能给士卒提供足够的食物或者肉食,高强度训练,只会把弟兄们练成废人,绝不会收获一支精兵。
正琢磨着,该如何询问,才既不失礼貌,又能解决自己心中的困惑,耳畔却又传来一声断喝,“一旅一队,七车齐射。预备”
没有人再顾得上理睬他,逯得川和教导团一旅一队的弟兄们,全都站在投石车后,竖起耳朵,等待将令的到来。
“放!”骆怀祖挥动量天秤,志得意满。
七枚足足有四斤重的火药弹腾空而起,拖着红色的火星和青烟,砸向九十步外的敌楼城墙,速度一点儿都不快,留下得烟雾轨迹在半空中清晰无比。
“轰隆!”一声巨响在敌楼中爆发,震得地动山摇。
“轰隆!轰隆!轰隆!”……,另外六声爆炸,紧跟着在城门下方,城墙上和城内响起,宛若晴空霹雳。
再看那俱兰城,浓烟滚滚,碎木和土块横飞,将士抱着脑袋四下逃窜,城门上的敌楼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