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勤阿始那·阙、左贤王阿史那·默棘连、内相阿始德·暾欲谷、外相阿始德啜等人听得好生失望,赶紧开口提醒,“大汗,如果不凭借陷阱,正面交手,安西军就可以从容施展雷法……”
“本汗已经决定了,等!”墨啜可汗竖起眉头,低声怒吼,宛若一头被惹怒了的狮子。“其他事情,五天之后再议!尔等回去之后,各自约束部属,如果有自乱阵脚者,杀无赦。”
“遵命!”众人楞了楞,无可奈何地躬身。然后,又互相看了看,相继告退离去。
特勤阿始那·阙、左贤王阿史那·默棘连、内相阿始德·暾欲谷走在了最后,一边走,三人一边不停地叹气。
以他们对墨啜大汗的理解,此人现在做不出放弃祖庭,率部毅然扑向安西的决定。五天后,结果也是一模一样。而时机,却会在等待中被错过。一旦张仁愿突破了阿始那元珍的阻拦,大伙无论再做什么,都已经彻底来不及!
“叔父老了!”特勤阿始那·阙看了自家兄长左贤王阿史那·默棘连一眼,忽然低声说道。
“可汗的确老了!”左贤王阿史那·默棘连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阿始德·暾欲谷,“内相,你跟阿波达干,都曾经是我父亲的兄弟。这个突厥国,是你们三个亲手重建起来的……”
“阿波达干阿始德元珍,不会同意!”知道阿史那·默棘连想说什么,阿始德·暾欲谷轻轻摇头,“他在军中威望比我高。除非……”
抬头看看天空中的流云,他再度低声叹息,“除非他在张仁愿手里吃了败仗,被逼得走投无路!”
“的的,的的,的的的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进。三人闭上嘴巴,愕然扭头,只见数名浑身是血的突厥将士,骑在战马背上,发疯一样冲向墨啜可汗的金帐。沿途有当值的兵卒试图阻拦,都被这些人用战马直接撞成了滚地葫芦。
“站住,不得冲撞王帐!”阿始德·暾欲谷想都不想,果断扯开嗓子怒吼。
“站住,不得冲撞王帐!”特勤阿始那·阙和左贤王阿史那·默棘连,双双拔刀在手,厉声断喝。仿佛随时准备冲上前去,保护墨啜可汗的安全。
“阿波达干,阿波达干战死了!”骑在马背上的大箭,一个轱辘掉了下来,手脚并用,继续向金帐门口靠近,同时,喊出自己在营地内纵马的缘由,“大汗,张仁愿五日之前,突破居延海纺线,连破我军七处营寨。前锋,唐军前锋如今已经抵达浑义河畔,距离祖庭不足五百里!阿波达干在浑义河畔战死,我部,我部将士死伤过半,无力再阻挡朔方军前进!”
“你说什么?”墨啜可汗像狮子般从金帐里冲了出来,一把揪住了报信将领的脖领子。“敢谎报军情,我杀你全家!”
“末将,末将不敢。末将,末将恳请大汗,速速起兵给阿波达干报仇……”报信将领已经无法自己站稳,挣扎着恳求,身上的汗水伴着血水,淅沥沥淌了满地。
‘不用再担心阿始德元珍的想法了!’特勤阿始那·阙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喜悦。随即,缓缓将腰刀插回了刀鞘之中。
“时机还不到,请特勤和左贤王耐心一些!”阿始德·暾欲谷伸出手,轻轻扳住特勤阿始那·阙的肩膀,说话的声音很低,只有三个人能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