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
“四哥!”
“延寿堂兄!”
……
众武氏子弟们愈发手足无措,惊呼声此起彼落。然而,却没有人主动将武延寿拉住,询问他今天的脾气为何如此急躁。
“老四,稍等,我送你。”恒国公武延秀,也被武延寿的举动气得怒火上撞。然而,作为这群人的核心,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武延寿跟大伙分道扬镳。因此,果断将奏折的誊抄本丢在一旁,快步追向对方的身影。
“二哥不用送!我今天真的是有事在身!”武延寿不好落了自家兄长的脸,在肚子里偷偷叹了口气,主动放缓了脚步,“况且天这么冷,你又没穿大氅。”
“没事,我当年曾经被送去漠北入赘,那边天气,可是比这边冷得多。”武延秀心中怒火翻滚,脸上却阳光明媚,“别跟他们生气,大伙也是被闲置得太久了,不想一辈子混吃等死。”
“我知道。”武延寿想了想,顺从地点头,“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这几年来心里头是什么感觉,他们应该也是一样。”
“你刚才说得对,此刻朝堂上一片混乱,不出来做事,未必是吃亏。是二哥我心急了。”武延秀又笑了笑,继续温言缓和双方之间的关系。
“二哥和我们不一样,二哥是驸马都尉,出来为新君做事,只在早晚。”武延寿犹豫了一下,低声回应,“并且太后对二嫂极为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等过完了年,圣上梓宫入了陵,你通过二嫂向太后求一个上州刺史或者别驾,稳稳的事情。以二哥你的本事,用不了多久,就能将地方上治理得路不拾遗。”
“你建议我离开长安?为何?”武延秀立刻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眉头瞬间皱了个紧紧。
“我看张用昭不仅自己走了,还把他的两个师弟都举荐去地方上做了刺史。”武延寿也不隐瞒,苦笑着回应,“他那么聪明,我觉得咱们跟着他学肯定不会出错。”
“你……”没想到自家号称最狡猾的四弟嘴里,居然冒出了如此不靠谱的答案,武延秀顿时哭笑不得,站在寒风中连连摇头。“这算哪门子理由?张用昭还勾搭吐蕃朱蒙呢,怎么没见你当年跟他学?”
“想过,但是我已经娶了亲,孩子也不小了,不具备条件。”武延寿笑了笑,顺口敷衍。随即,又收起笑容,正色补充,“二哥,你天生就是宰相之才,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展示。留在朝堂上,即便勉强做了同中书门下三品,也是排在最末位那个,说话没啥分量。而出去积攒十年政绩回来,情况肯定大不相同。你看那宗楚客,虽然人人厌恶他奸猾,但是,朝中每有大事,往往都是他一言而决。甚至连萧至忠,有时候都得对他言听计从。”
“我倒是想去地方上施展拳脚,但是,你二嫂不愿意离开长安。”明知道武延寿说得是好话,武延秀一句都听不进去,直接把妻子推出来做挡箭牌。
“二嫂虽然性子跋扈了一些,却不是说不通道理。”武延寿心里知道对方说的是借口,却不戳破,笑了笑,低声补充,“况且长安的风景天天看,二嫂也早就该看腻了。”
“嗯,我试试!”武延秀想都懒得想,顺口敷衍,“你呢?你真的准备去漠北。”
“张仁愿和牛师奖这次在漠北拓土万里,我听说朝廷准备恢复贞观旧制,在漠北设立都督府。以各族酋长为都督,中原派官吏为长史。我想谋个都督府长史当当,金微都督府长史也好,金州都督府长史也罢,甚至再往北一些,去做坚昆都督府长史……”武延寿也不隐瞒,笑着回应,“反正朝廷肯定需要派人去盯着那些异族都督,以免他们降而复叛。我现在主动请缨,也许还能落个好为君分忧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