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魏鞅眼看着昔日那般英姿勃发之国相大人,竟转眼间因病至此,化为垂暮老人,不禁悲从心来,连忙主动握住国相之手,恳切而道。
“大人!您有何吩咐,请尽管直言!”
“鞅啊……快、快逃……快逃……”
韩彧强撑着坐直身子,却是一把拉住魏鞅之手,眼睛湿润般望着魏鞅,口中连连催促而道。
“这……大人这是何意?鞅为何要逃?却又逃往何处?”
魏鞅大惑不解,却不知自己好端端的,为何要亡命而逃呢?
“鞅啊……你有所不知……老夫今日入宫觐见圣皇,亲持天启圣令……向、向陛下举荐你替任……替任国相之位!”
韩彧说到这里,忍不住喘了好大一口气之后,这才继续说道。
“然陛下不肯信我,不愿……不愿重用与你……”
闻听此言,魏鞅不禁轻轻一笑,微微颔首而道。
“呵呵……鞅早知陛下不会用我,却是让大人白跑一躺了。”
“你料事如神……老夫服、服也……”
韩彧闻言也不由失笑,但紧跟着便又面带愧意般补充而道。
“陛下不肯用你……老夫……老夫便谏言杀你以绝后患……”
言及此处,韩彧却是忍不住老泪纵横,羞愧不已。
“鞅啊……你快逃吧……老夫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此言一出,却是众人皆惊,就连韩新都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老父,却不知父亲大人为何会如此行事!
举他荐他,反令陛下杀他,现又令他快逃……
如此所为,当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啊!
而至于魏鞅本人,闻听此言更是怔在原地,似乎万万未曾想到,国相大人竟会如此行事!
但不过顷刻之间,却又骤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如此笑声,顿令人大惑不解,韩彧更是羞愧难当般继续劝道。
“鞅啊……趁着还有时间……快些逃吧……”
“你这魏鞅!明明大难临头!却为何无故发笑?!”
韩新见状更是大感莫名其妙,当场便直言问道。
“哈哈哈哈……鞅何以大祸临头?为何不可发笑?”
魏鞅半晌才终于笑完,反倒问韩新为何不笑。
“你!陛下明明都已经要派人杀你!却还不是大祸临头么?!”
韩新顿感愕然,却不知魏鞅面对一国圣皇之追杀,究竟从何处来的这般底气??
“哈哈哈哈!圣皇既不会听国相之言用我,自不会听国相之言杀我!你且说,鞅……何惧之有啊?”
魏鞅再度大笑,却是一语便令二人尽皆愣在当场,久久都难以自语……
……
“吾尝扪心自问,若骤闻圣皇杀我之言,可否波澜不惊,安坐如山,乃至于当堂大笑,镇定自若?
吾苦思久矣,仍不敢有此断言!
噫吁嚱!魏鞅此人,临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处绝杀危境之中而不惊,果非常人所能及也!”
大骊新语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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