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讶道:“你怎么知道?”
“刚才青儿说了哦,小小姐都生气了,那二少爷便会同意桑落姐回来的。”
王笑颇有些无语,心想桑落就是仗着这个,才会有恃无恐地敲自己的闷棍。
他便道:“青儿是说思思难过,又不是生气。”
缨儿道:“小小姐一生气就对二少爷说自己很难过啊……”——
逸园。
座上三个男子都有些醉意。
“珍兄,你为何不入朝为官?若你我携手,一文一武,共振这颓靡局势,是何等快哉?!”张永年道。
三人已丢了杯子,换了碗来装酒。
王珍苦笑道:“若要在今日这朝堂上立身,便要先学会吃人。能吃百姓者,方可披青袍;能吃士绅者,方可披红袍;等学会吃别的官了,方可披紫袍。”
“哈哈哈哈。”王珠大笑道:“大哥此喻颇妙,当浮一大白。”
张永年却是道:“就是因为如此,我辈男儿才应奋起一腔孤勇,去改一改这世道。”
王珍只是笑。
张永年只好道:“我是粗人,看事看得不如你们读书人明白。但也许正是看得不明白,才说这般傻话。”
说话间,又是一碗下肚。
“张兄勿要如此说。”王珍笑劝道:“张兄行事,我心中只有敬佩。只是,我不想入朝,有自己的理由。”
王珠看了大哥一眼,默默饮了一碗酒,倚在椅背上。
欢宴过后,又是一番萧索。
大哥若想入朝为官,不仅是今科能中榜,上一科就能中榜。
三年多以前没中,是因为他不想自己冒险去行刺东宫,于是殚精竭虑地定计想让唐中元攻京。
这一科不中,他亦是因为自己。
忠孝、仁义,终究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让这个兄长一世难全……
换作别家兄长,谁会将自己的前途赔给自己这样发了疯魔的弟弟?
闭上眼,亡妻的音容笑貌再次浮现上来。
他思念至此,心中恨意愈烈。
周肇,全都是因为你!
王珠猛然睁眼,高声笑道:“张兄行事,我心中亦是羡慕!黄沙百战穿金甲,一将功成万骨枯。哈哈哈。快意!”
他盯着张永年,一碗酒痛饮入喉,心道:
我实在是羡慕你这一身杀人技艺!
张永年看着王珠,忽然有些恍神。
他能感受到那一双眼眸中的杀气。
“能与珍兄的两位贤弟相识,是张某的大荣幸!”张永年也是饮了一碗,大声道:“今日喝了珠兄弟许多酒,往后但有差遣,我再所不辞。”
王珠微微眯了眯眼,心道:差遣?哈,可惜你是个忠君报国的。
张永年却是心道:珍兄弟与珠兄弟不愿学着吃人,可那位附马爷,却是天生就是能吃人的。
“能吃权贵者,方可披蟒袍……”——
王笑饮了一壶酒,颇有些憨态可掬的样子。
缨儿也饮了几杯酒,脸上便泛起两坨红晕。
对于缨儿而言,和少爷一起喝酒,是颇为新鲜的体验。
两壶女儿红都是带着桂花的香甜味的,颇有些好喝。
“缨儿,有一天你也会不在我身边吗?”
王笑忽然低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