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之言,乃是孔雀一族与几位友盟商议的结果。其中特别提及,隐宗第一嫡传归无咎得知此事后,断言这一场争端,绝不会随着三场比斗而结束。无论是孔雀一族还是桑鹕族,皆要做好战事扩大的准备。若事态发展果然如其所料,他或许会前来凑个热闹,顺手打个秋风。
芦撰妖王见到此信,又惊又喜。
他心知眼下自己修为虽高,早臻妖王层次,也算位辈尊隆的人物;但若与归无咎的未来相较,那依旧是远远不及的。若是能攀上些交情,也算为桑鹕一族留下了一份额外的底蕴。
于是一连月余,皆在原巢之中守候,除却遴选出族中另一位与灌天木携手作战之人、悉心教导外,便留在此地,静候归无咎光临。
……
两月之后。
这一日,芦撰妖王正与孔戎妖王一道,指点与灌天木配合的另一位元婴修士灌枷熙斗战之法。门户之外,一道清亮声音已是遥遥传来:“元婴境的这一场,已有胜算,不必再试。只是芦妖王对于这三战的安排,尚有欠缺。”
芦撰妖王急抬首一望,不由愕然。
来人的确是一位元婴修士,气息纯妙,已然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较之桑鹕一族引以为傲的秘密底牌灌悲甲,尤高出不止一筹。一身气象,浑融锐利两种气象相反相合,却又殊途同归,未给人以任何矛盾不谐之感。
若是未有经验,芦撰妖王定是以为这便是“归无咎”无疑了;但他也是自孔雀一族处得了阴阳洞天决战照影图的,对于归无咎、秦梦霖之相貌早已了然于心,自然知其非是,一时不由怔然。
孔戎妖王先已经起身,笑迎道:“这是隐宗荀申道友。”
荀申淡淡一笑,道:“归兄本欲亲至。只是荀某心血来潮,想要来长长见识。芦妖王该不会怪罪荀某坏了你结识归兄的机缘吧?”
芦撰妖王连连摇手,道:“荀道友说笑了。今日能够结识荀道友,亦是桑鹕一族之幸。”
略微停顿,又道:“荀道友能谋善断之名,芦某亦颇有耳闻。还要请教,这一场比试,芦某之疏漏在于何处?”
看着荀申落座,芦撰妖王又呼来侍从,吩咐敬上茶水。
荀申笑言道:“看芦妖王的布置,前两局之中若能胜了一局,便算是破解了金勋垣的如意算盘。但是……若果真拖延到了第三局,芦妖王真的敢言必胜么?”
芦撰妖王、孔戎妖王对视一眼,皆是一怔。
芦撰妖王的修为明显较金勋垣胜了一筹,这当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荀申悠然道:“棋局之上摆弄手段,要么注重于棋筋大子;要么注重于潜力尚存之子。若要在三转境中施展手段,那是最费而不惠的。如我所料不错,对方所谋取的胜局,乃是在第一、第三场。反倒是芦妖王并未太多留心的斗阵一战,贵族却有着不小的胜机。”
“前两局一胜一负之下,若是芦妖王自以为得计,却反而中了对方的算计。”
荀申之意,似乎是金勋垣特意设下诱饵,假作自信连胜二局,从而教芦妖王无形之中忽略了第三局的胜负。
这一番言论,几是匪夷所思,一时之间,芦撰妖王也不知该当信从否。
孔戎妖王略一沉吟,问道:“计将安出?”
灌天木立在一旁,心中不由悠然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