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萧老将军的家眷?他们这是犯了什么事啊,怎么还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地步?”
“连这你都不知道,萧将军带兵谋反,听说都已经攻到了长安城下。”
天气闷热的厉害,满目肃静的官差也挡不住嘈杂的人群垫着脚尖的往围起来凑热闹。
断头台上捆着的老老少少,正是世世代代为国骁勇善战的萧将军家属。
萧家满门忠烈,从祖上起就战功累累,如今却落得一个满门抄斩,妻女入宫为奴的下场。
最中间的少年郎不过十六七岁,眉目清朗,目光一直淡淡,对于死亡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惧色。
柳栀嗓子干哑,在官兵的阻拦下,歇斯底里的哭喊道:“萧家不会谋反!定是遭人陷害,还请父皇明察秋毫!”
萧家不会谋反,这是柳栀从小就根深蒂固,刻在骨子里的认知。
在深宫无人问津的日子里,萧婕妤就总喜欢抱着她,给她讲萧将军如何杀敌四方,一步步成为了第一武将的故事。
小萧将军那时候很小,总喜欢偷偷溜进宫来找自己的小姑姑。
柳栀就喜欢坐在门槛上,托着腮看着一袭白衣,舞刀弄剑起来像模像样的小萧将军。
小萧将军看她看的入迷,挥舞了两下自己的木制宝剑问她:“小栀儿,你知道我以后最想做什么吗?”
柳栀从小就是个小机灵鬼,满是自信的说:“做个侠客。”
赵美人给她讲的故事里,剑术好的男子都是想要做侠客云游四方的。
“不。”少年摇摇头,看着木制宝剑的目光里满是光芒,他挥舞起自己的宝剑,“我要做和我爹一样的大将军,保家卫国,保护陛下,保护小栀儿。”
如今再看萧家衰败,萧老将军垂垂老矣,小栀儿的萧哥哥几乎已经担当起了萧家重任。
一声令下,柳栀奋不顾身的冲上断头台扑在小萧将军的身上。
大刀垂直落下,身上没了直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她知道自己是和小萧将军一起死了。
穿着淡紫色素衣,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冲上断头台。
台上如今看来已经不忍直视,那女人却丝毫不嫌弃。
她抱着柳栀的尸体,轻声颤抖的唤着她的乳名:“小栀儿,小栀儿娘接你回家,娘带你去漠北,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这是她的娘。
在她印象里,她娘一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诗书从不离手,向来懒得搭理她,就连父皇都很少恭维。
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娘亲的声音也变得飘渺不清晰。
再次被梦境惊醒,睁开眼睛,她正坐在轻微颠簸的车后排,脑袋靠在窗户上睡觉。
前排有两人正在小声嘀咕。
一个年轻的声音开口道:“柳栀这性格变化也太大了吧,上节目能行吗?”
开车的司机大致四十岁左右,透过后视镜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柳栀穿着红色的呢子裙,正靠着窗户上睡觉,脚腕挂着的小铃铛随着车的来回颠簸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她长得实在是漂亮,任谁看了都想多看两眼的那种。
“怎么说?我看着没什么变化呀。”
“陈哥,你是不知道。这大小姐前段时间拍戏的时候,威亚没系好出事了,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醒来一直闹着说要回家,后来好不容易安静了,又天天看着窗户发呆,以前她那嚣张跋扈的劲头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