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条通道之后,飞毯来到一座开阔的石室之中。
黑石质地的披甲雕像,高达四米,拄剑列在石室中,如同护卫。
周边对称的罗列着许多古物塑像,大多只有两米高下,有骑狮舞蛇,有奏乐举伞,有铜象卷鼻,百态百物,不一而足。
它们仿佛为这座地宫的主人,在这里迎接着千年后的客人,即使是铜铁质地,历经漫长光阴,也少有锈迹。
不过现在,有些塑像已经翻倒在地,还有的,仿佛残缺了一部分。
陆春华看着那卷鼻铜象,长鼻卷起的弧度之中,隐有一点擦痕,摇头说道:“那里面本来应该有一颗宝珠,大约也是青铜铸造,却必定是极尽巧匠奇思,镂空成雕,是这座塑像浑身精髓所在。”
“我记得南诏那块地方,前些年出现过类似的卷球铜象,拍卖会上,整体拍出了一百二十八万美金。”
“可惜被人这样硬生生抠走,价值大损,动手的人是个识货的,也是个不珍惜的,恐怕是他们怕之后回不到这间石室,就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白铜对这些毫不关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座地宫到底有多大,怎么还是感受不到他们半点踪迹?!”
“这座地宫至少分为五层。”
陆春华收敛暴殄天物的惋惜之意,说道,“应该是以类似同心圆的形式排布,我们现在才算是进入第一层。”
“虬髯客和李靖曾经探讨兵书,主掌风无、云巢、龙蟠、鸟占,四种阵法。这地宫除了核心层之外,外面四层,应该随机对应一种阵法。”
“四层阵法,各具其能,他们有可能被绕到其他地方去了,而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直取天元核心区,守株待兔。”
她这话自然有一点私心,但也有理。
关洛阳问道:“这四种阵法都有什么特点?”
“每一种阵法虽然主要脉络不变,但真正表现在外的变化,一两天根本讲不完,我只有见到了阵法运转的征兆,才知道虬髯客当初是选择了哪一种效果。”
陆春华环顾室内,看向前方那条夹在两座披甲雕像之间,通往更深处的道路,说道,“我只是普通人,感觉不够敏锐,你们也可以多留心一点,如果有异样的话,立刻通知我。”
“对了,虬髯客是当年东海绿林之间第一博学的宗师,他的地宫之中,除了普通古董之外,或许更留存着一些法器。”
“你们的目标虽然是寻仇,但也不妨注意一下,要是能搞到一两件,也算为自己加了点手段。”
飞毯向两尊披甲雕像之间飘去。
突然,白铜扬手张弓一箭,箭头快过声音,留下啸响,瞬间没入通道之中,贯穿了一道无声飘拂的白影。
那白影被一箭射穿,全无影响,急掠而来,小小的影子飞在空中,速度几乎不逊于刚才那一箭,却完全没有声音。
关洛阳在白铜背后直起身来,长臂从他头顶探过,手掌上的青气烈火席卷而出。
那白影被青气一撞,停顿了一下,如同长了翅膀的怪鱼,头颅前方锐利如标枪,浑身半真半假,朦胧如幻。
白铜掐诀一弹,紫色光华从指甲上射出去,再度贯穿了怪鱼,这一回,一击就把它打得溃散成点点白色浅雾。
“是云巢!”
陆春华急忙道,“海下有云巢,暮色动如潮,这些东西都是成群出动,小心!”
她话还没有说完,关洛阳已经看到了。
如云雾,如浪头一样的白色飞鱼,浩浩无声的从那通道的尽头,惊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