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凤霞那借的五十块钱,陈重一直揣到了晚上七点。
天刚一擦黑,他就离开了自己那栋低矮的平房。
与此同时,胡同口面馆里,老金早就关上了门板,支起了赌桌。
“呦!这不是陈重吗?你一般月底可都不玩的啊!怎么,今天杨丽华给你离婚费了?”
陈重刚一进门,孙车轱辘就从旁边蹿了出来。
话里话外一通嘲讽。
听起来,白天的事周围的街坊邻居应该都知道了。
陈重倒也无所谓。
窝囊的是那个前任,又不是他!
“老子一到月底就犯困,又不是没钱!孙车轱辘,你要是不愿意玩就直说,本来今天也没想带你!”
一点面子都没给对方留。
陈重拉了把椅子直接坐在了老金的对面,紧跟着啪嗒把五十块钱大票拍在了桌子上。
“哎呦喂!兄弟,你别是把谁给劫了吧?”
看到那张五十块钱纸币,老金眼睛都直了!
这得卖多少碗面条啊!
今天算是掏上了!
再看陈重,老金是怎么看怎么可爱,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块鲜嫩可口的酱牛肉!
至于钱是哪来的,他可就管不着了。
反正过了今天晚上,都得进这几个人的腰包。
“行啦!都别废话了!码上吧!”
这时候,从面馆的卫生间里又走出来一位,吆喝一声就把孙车轱辘拽上了桌。
陈锋抬头一看,心说齐了!
该到的都到了!
最后这家伙名叫刘宝山,外号刘一手,是个专业赌徒。
凭着在社会上学的几手坑蒙拐骗的本事,也算在这条胡同的赌桌上小有名气。
最重要的是,之前他也没少坑过陈重。
今天晚上算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一个都别想跑!
稀里哗啦。
老金把一副已经泛黄的麻将牌倒在了桌上,四个人坐定之后就码上了。
“先说好啊!打五毛的!今天晚上谁都不准赖账!”
一边摸牌,刘一手一边朝孙车轱辘说道。
那样子好像是在提醒这个一直耍赖的家伙,可实际上眼睛就没离开过陈重那五十块钱。
“赖账?今天我还把话撂这,老子有的是钱,有本事你们都拿走!”
说完,孙车轱辘一抬脚,居然从鞋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
“哎呦,出血了!”
“哈哈哈!老孙,我还头一次见你拿这么大票!”
刘一手和老金的表情如出一辙,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陈重心里明白,这是给自己演戏呢!
不就是想拿这一百块钱勾我吗?
行啊!
今天晚上谁特么要是先走,谁是孙子!
“二筒!”
第一把就坐庄,陈重先扔了一张出去。
可实际上他就是瞎打,压根没想着靠麻将赢钱。
“碰!”
老金刚要摸牌,下家刘一手就把陈重那张二筒给拿走了,随后又扔出一张。
“三条!”
“九万!”
“六筒!”
“吃!”
……
几轮下来,另外三个人叩听的叩听,上杠的上杠,就陈重这里还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