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的伤势已经完全愈合,顶着一张完全不男不女的脑袋,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那脑袋后插着几根红色的导管,十分鬼畜的四处抽搐,他手里转着一把匕首,弓着腰,钻进了不满水桶的战舰补给室。
一片安静。
无人应答。
霍法捂着女吸血鬼的嘴巴,没让他发出一丝声音。而他自己也紧紧咬着下嘴唇,足尖弓起。
“别躲藏了,没有什么可以逃过我的眼界。”
伴随着说话声,另一个曼斯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和先前那个男人一样,弓着腰,拿着匕首,脑袋不断的抽搐着。
“时间是唯一的永恒,是你永远也逃不掉的宿命。”另一个曼斯说道,他走到了甲板仓库的另一个角落,他们每个人的脖子后都连着细细的血液导管,那导管从高不可及的炮楼顶端延伸下来,就像被操控下的木偶之线。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房间,用同样的声音说着不同的话,霍法背后湿透了,他发誓这是他一年来最紧张的一次,他甚至偷偷的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想知道是不是那什么噩梦之神又来收租了。
但腿上的剧痛告诉他,这就是现实,比噩梦还要怪诞的现实。
“支撑我的无非的利益。”曼斯的声音混杂着男性的低沉,又有女性的柔和,“为了更高的价值,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可是我很好奇,是什么支撑你来到我面前?”
说话间,第三个曼斯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一边走,一边说,站在了积满灰尘和仓库的东南角。
“谁不是为了自己,你走了这么多的路,见了这么多的人,告诉我,谁不是为了自己?”
第四个曼斯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到了霍法和女吸血鬼幽灵漫步的位置,站定不动了。
越来越多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带来的巨大压力几乎无以伦比,被捂住嘴巴的吸血鬼混身颤抖起来。霍法同样也不好受,还记得当初在巴黎的时候,他在克洛伊魔力暴走时,曾经分裂出了两个自己,可现在,这家伙竟然肆无忌惮的分裂出了无数个自己,他一点都不害怕规则反噬么?
“你竟然说我自私,哼,谁不自私,他人死活,帝国的毁灭,和我有何关系?”四个曼斯在积满灰层的甲板下层同时缓缓走动起来,“有人生而被奴役,有人生而奴役别人,我就想做那个奴役别人的家伙,别告诉我你不想。”
幽灵漫步时间一到,霍法显露身型,四个曼斯脑袋疯狂的抽搐着同时转向他,齐齐笑道:“你肯定也是为了自己吧,巴赫。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们身体前倾,齐齐出刀。
霍法双掌合十,所有魔力倾泻而出。
当啷!!
一声巨响,仓库堆藏的水桶突然齐齐炸开,无数淡水奔腾而出,那些淡水眨眼淹没了整个房间。
一瞬间,淡水全部被变形成了波涛状的固体水晶,四个曼斯齐齐被禁锢在了变形出的水晶之中,保持着前刺的姿势,动弹不得。就像琥珀中的蚊子。
霍法捂着胸口剧烈喘息后退,白天的剧烈运动就像有人在他肺里塞进了无数火炭,让他几乎难以为继。
女吸血鬼看着被封锁在白水晶中的四个一模一样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