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莫名的雾气从森林的各个角落里翻腾着涌现出来,所有的森林都模糊了下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那栋破旧的小屋。
霍法脸上冷汗直冒,他看了看已经快进屋子的奥尔多,咬咬牙:“该死!”
他大步流星的上前,赶在奥尔多之前,试图拦住他,却没想到被那个中年女人拉住了手腕,她笑眯眯的一手拉着霍法,一手拉着安克尔,将他们拉进了屋子。
远处的安克尔已经虚的不行,他想要离开这里。但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跑,那能看见的都只有白雾,无论他跑多远,一回头,屋子纹丝不动的就在那里。
最后,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在霍法和奥尔多身后,钻进了那栋诡异的屋子。
进屋之后,那个中年女人热情的招待着霍法三人,又是倒水又是弄点心。
但除了她本人是发自真心的笑之外,屋子里的氛围古怪到了极点。
奥尔多神色复杂,又是怀念又是痛恨又是感慨。安克尔眼珠转来转去,时而阴沉,时而不安。而霍法则低着脑袋,转着桌子上的杯子。
三人谁也没有对当前的形势发表任何见解。
女人将一盒水果硬糖放在桌子上,弯腰搂着奥尔多的脑袋,柔声说道:“你父亲已经和我离婚了,今后没有人再揍你了,奥尔多,以后别乱跑好不好。”
奥尔多机械的点点头。
女人开心的松开了他,转向霍法。
“你看起来和奥尔多差不多大,是他的同学么?”
霍法心想自己怎么看也不像和奥尔多差不多大,安克尔才和奥尔多差不多大。
但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他也不愿去想这些细节上的错乱了。
他点点头:“是。”
“你呢?”女人又问安克尔:“是你找到他的么?”
安克尔强颜欢笑:“是,是我找到他的。”
“太好了,你们真是太善良了。”
女人竟然流下了感激的泪水:“我就知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偏多,一起吃顿饭吧。我煮了牛肉和土豆,虽然很简陋......对了,奥尔多,昨天还有一个很善良的姑娘,陪我在柏林发传单找你。”
奥尔多目光呆滞,语气沙哑:“是么?”
中年女人抬起头,对着楼上喊道:“克洛伊,亲爱的,下来一起吃顿饭,我的孩子回来了。”
听见她的喊话,二楼咚咚咚的跑下来一个红色长发,淡紫色眼睛的女孩。
她还没走完楼梯就看见,坐在餐桌旁的霍法,顿时捂住嘴巴,惊愕的呼喊起来:“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霍法触电般站了起来,安克尔也站了起来,两人同时瞄准了厨房里的菜刀。
刚刚努力营造出来的和平表象在转瞬间被撕扯的粉碎,他们脑子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谁先抢到菜刀谁就是老大。
奥尔多却暗中拉着安克尔的手掌低声说:“别在这里......”
他的声音居然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恳求意味。
安克尔丝毫不为所动,他甩开手掌,石柱一样站在原地,阴鸷的眼神不断在克洛伊和霍法之间转来转去。
最终霍法放弃了抢菜刀的想法,率先坐了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喃喃道:“我明白了。”
中年女人端着一个锅子从厨房中走出来,热情的招呼三人。
“来,都坐,克洛伊,等吃完饭,我带你去附近的警察局。”
克洛伊咚咚咚跑到中年女人身边,诧异道:“谁是你孩子?”
中年女人一指奥尔多:“你看,和传单上的一模一样,是不是很可爱。”
克洛伊惊呼出声:“他几乎和你一样大!”
女人困惑的看着她,似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奥尔多:“闭嘴,勒梅!!”随后他又对中年女人说道:“可以让我和我的朋友们单独说几句话么?”
女人稍稍有些惊讶,随后便释然:“当然,亲爱的。”
她转身走出门去,带上了房门。
中年女人刚一离开,小小的厨房里就像吹起了混乱的号角。一切都处在了失控和混乱的边缘。
安克尔首先吼道:“该死,奥尔多,那是你妈?你不是说你妈早就死了么,所以那女人是什么东西,鬼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