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手掌的主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猛地伸手将草舟捏碎。
水势滔滔的通天河上,大船的船身上凭空出现了触目惊心的凹陷和裂痕,然后轰然断裂成两截,沉入水底。
苍白手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大袖一卷,水盆立时消失无踪。
青白观中。
观主白永官外出访友未归,两位弟子白悦、卢愉正在等待用饭。
过了一会儿,观主夫人李真儿才姗姗来迟,带起一阵香风。坐在一旁的卢愉脸上浮起一抹古怪神色,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刚好师娘李真儿也在此时往望来。
两人视线相交,女子眼波流转,欲语还羞。
这一抹娇羞,似真似幻,一闪而逝。待到两人视线分开,白悦望来时,只见得师娘已是端庄而坐,娴静淑良,哪里还有半点媚眼如丝的风情至于师弟卢愉,更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看不出半分端倪。
三人之间气氛颇为古怪,又因为一家之主白永官不在的缘故,谁也没说话。
师娘李真儿似乎没有太多胃口,只是吃了小半碗,便先行离席,只剩下师姐弟两人。
卢愉随口问道“师姐,我今天要去城中办事,你有什么要捎的吗”
白悦放下手中的碗,认真思考了片刻,说道“帮我买一盒胭脂吧。”
“偌大个青白观就我们三个,师娘和你一样,都是女人,打扮给谁看啊”卢愉打趣道。
白悦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吃过饭之后,卢愉换了身便服,出了青白观,一路往遗山城去。
遗山城不算繁华,却也是五脏俱全。
客栈、酒楼一应俱全。
说到客栈,并非许多人印象中的二层楼,那是酒楼的格局。客栈一般都占地很广,分割成一个个独栋的小院子。
因为遗山城位于迎佛路上,来往之人不在少数,所以客栈的生意还算不错。
卢愉进城之后,直奔客栈,要了一处僻静的偏院,两间客房,中间还有个小堂屋,又置办了酒菜,让伙计送到堂屋之中。然后他赶走了伙计,吩咐道“不叫你别来,碗盘什么的,明天再来收。”待到伙计离开之后,还闩上了院门。
只是他并不动筷子,似乎在等什么人。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人飘然越过院墙,来到院子中,头戴帷帽。
所谓帷帽,原属胡装,最开始的样式叫“幂蓠”,一般用皂纱或白纱制成,四周有一宽檐,檐下制有下垂的丝网或薄绢,其长到颈部,以作掩面,最长者甚至可以及至脚面,及至后世,又把四周的垂网改短,可以稍稍露出小半个下巴,亦称“浅露”,可以算是女子外出的必备之物。
这名女子所戴的帷帽,样式颇为复古,檐下所垂的白纱及腰部位置,与备受当下女子推崇的“浅露”,不尽相同。
透过帷帽上垂落的白纱,依稀可见其身材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