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崔道姑掩住嘴,险些惊叫出声。
海蟾坊,齐玄素的家中。
因为齐玄素的行李还在张月鹿的须弥物中,所以张月鹿有这里的钥匙。
此时她和崔道姑正坐在正堂之中。
张月鹿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决定先以失踪处置,说不定天渊哪天就回来了呢。”
崔道姑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他们爷俩都是苦命人,当师父的死得不明不白,这才几年,做徒弟的又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
张月鹿闻听此言,忽然想起齐玄素说他还要给师父报仇,而张月鹿并不知道齐玄素已经报仇的事实,不由眼眶一红,暗下决心“他的未竟之事,我定要替他完成。”
崔道姑长长叹了口气“天渊没有亲人,有些后事有些事情就拜托给张副堂主了,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张副堂主尽管开口。”
“分内之事,不敢推辞。”张月鹿点头道。
崔道姑起身道“那我先告辞了。”
在崔道姑离开之后,张月鹿又从须弥物中取出齐玄素的行李,准备将它们放回原位。
来到书房,这里与两人离开时一模一样,张月鹿环顾四周,忽然想起当时两人一起收拾行李的情景,忍不住鼻头一酸。
两人去,一人归。
知道飞舟出事之后,张拘奇、澹台琼、张玉月、张持月、张拘平、颜明臣等人也先后来信询问张月鹿的情况。张月鹿无心理会,子母符不想接,传书不想回,又不想让别人担心,便让沐妗代她一一回复。
沐妗将大概经过如实回复。
张家知道张月鹿平安无事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又得知齐玄素死在了这场变故之中,澹台琼虽然在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也没有露出半分哀切之色,只有漠然。
平日尽量避免与妻子发生正面冲突的张拘奇勃然大怒,怒斥妻子“不管你再怎么不喜欢他,人家毕竟是为了救青霄才死的,掬一把同情泪,不过分吧你看你是什么样子这就是世代书香人家的教养那么多的书,那么多的学问道理,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澹台琼大怒,便要与丈夫开战。
张拘奇半分不惧“你要与我论理,那好,我们最好是找几个见证人来,当着青霄的面,说个明白。就算那个年轻人与青霄没有半点关系,他也是道门弟子,这么多人死于非命,难道不该痛心吗”
澹台琼只能强压怒气。
张拘奇又望向张玉月“你总说那个年轻人是下一个李命煌,接近青霄肯定是图谋不轨,想要以青霄为进身之阶,现在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李命煌会为了前途把命给你吗你被一个猪狗不如的男人骗了,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猪狗不如吗”
张玉月怔然无言,良久之后方才涩然道“是我错了。”
张拘奇放缓了语气道“一家子都是睁眼瞎,最后还是青霄看人更准,知道什么是良人。是,人家的确品级不高,出身不好,可就冲这一点,也比什么李天贞强出百倍。我劝你们,收起自己的算盘,多为青霄想一想。”
一时间,满堂寂静,澹台琼也好,张玉月也罢,都没有说话。
张月鹿回到天罡堂的摇光轩,进了自己的签押房,发现在齐玄素的桌子上放着一套叠好的新衣和一些文书。
“这是什么”张月鹿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