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兄啊骨兄,好歹你我也是相识一场,你又赠我衣物,无以为报只好让你入土为安。”
人一无聊就会找点事做,这万丈山上寸草不生。
没有工具的苏霁尘只有用双手刨出一个土坑,将骸骨收拾摆齐放进去。
“骨兄安息吧,小弟若是能够活着,以后一定给你多烧点纸钱。”
挖了三天才将一个坑挖好,让骸骨入土为安后,他找了块石头费力的将其竖起来。
“有一把剑?”
搬开石头后他才发现这块石头本来是跟那块大石头连在一起的,只不过是被剑穿过分割开来了。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用手挖土,他心中一万个羊驼跑过。
“正好用来刻字。”
原本想要当个无名碑,现在有了工具他不介意给自己找多一点事情做。
“挚友骨兄之墓。”
刻完之后他一屁股坐下累得不行,打量了一下手中作为刻刀的剑。
剑身透亮温润,剑柄处为青玉色,入手清寒。
观之为水,其光温润。
剑身上有着两个字。
“纸鸢?”
剑身细长,本来总体见之温润,却因为二字在上,添上了七分肃杀凌厉。
眼睛看着仿佛都如被针刺。
“难道是骨兄的遗产?”
整个山顶只有苏霁尘跟那具骸骨两人,不难判断出这是谁的。
“这剑看上去很值钱,可惜对我没有用。”
叹息一声,将视线移开。
现在怎么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他已经将那颗银杏种子种起来了,看着土里长出的小苗,他也算是多了些盼头。
时间再过一个月了。
长久不曾打理,然而苏霁尘却看上去每天洗澡一般。
这衣服除了能够给人温暖之外还有不染污垢之用,得知这功能后,苏霁尘总算是多了一些好事情了。
这一天他照例的拿起那把剑盯着上面的字,这是他无聊琢磨出来的玩法。
每天靠能够盯着多久来消磨时间。
眼睛的刺痛已经消失,他看着剑上面的字在面前变了模样。
似有一人白衣提剑,精妙剑术信手拈来,剑气化作长河奔流不息。
“好像没有那么饿了。”
摸了摸肚子,难道是自己饿了太久都习惯了?
此后每日他都观剑,腹中饥饿逐渐消失。
观剑时间变得越发的长,天际金乌升上落下,斗转星移。
观剑三日,他感觉身体之中似有蚂蚁爬行。
观剑七日,他口干舌燥。
观剑三十日,头发干枯,他面如枯槁。
观剑一百八十日,天空一道惊蛰雷声响起,他哈哈大笑似魔似癫。
观剑三百六十五日,剑上字迹入他眼宛若高山景行,天地之大,大不过这纸鸢二字。
观剑一千零九十五日,日月入目,双目于黑夜绽光,射出百里。
观剑一千八百二十五日,纸鸢二字归于平凡,棱角虽在却不见锋芒。
“轰隆。”
云霞升腾,这悬剑峰顶上,多年来第一滴雨水落下。
他于雨中静坐,面如冠玉,头发已经长及后腰,面上平静如雅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