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无比怀念的拿着这把带着豁口的刀,出门来到河边找了块石头开始研磨。
“刺啦刺啦......”
声音刺耳,渐渐地,又是十几名老人走来,他们相貌各不同;
但相同的是,他们的手中都是带着一把刀,上面带着不同的锈迹,都无一例外都是带着或大或小的豁口。
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老农咧开嘴露出了下齿缺了两颗牙齿。
“你们都来啦。”
“是啊。”
“一把年纪了,又可以杀贼了。”
“哈哈,不知道青宣先生身体还好么。”
“我这身体可以再战。”
声音越来越多,那磨刀的声音在河边响起汇做了一曲旋律。
儿媳回来了,害怕的跟儿子说道:“那城里都是陈军,好吓人啊。”
“这段时间太危险了,唉,庆国恐怕不行了。”儿子长叹一口。
却见到了父亲回来了,那把带着锈迹的刀被磨得光亮,好似一把崭新的刀。
上面带着一些暗沉的铁锈,那是血液浸染的血锈,无法磨掉。
“爹,你刚才去哪了?”
不明所以的儿子看着父亲,不知道为何,这个往日的老农此刻多了看不懂的意味。
光是在那里站着,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这种气势,让他回想起了以前小时候,他不小心在山里迷路遇到熊瞎子的时候。
那个时候父亲提着一把柴刀,却是生生的吓走了一只熊瞎子。
自从那个时候起,他就觉得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农。
平日不苟言笑的父亲这次竟然是带着欣慰的笑容看着这一家三口。
莫名的,小孙儿哇的一声哭了。
“哈哈......”
突然大笑,老农那常年耕作的黝黑皮肤跟弯曲身体,此刻竟是显得那么的高大。
儿媳急忙抓住夫君衣袖,小声询问怎么了。
“小孙孙,好好长大。”
似是诀别的话语让儿子觉得不妙,他眼角余光看到了那碎裂的腰牌。
那腰牌平日里都被父亲当做宝贝一样不离身,只有孙儿要玩的时候才会给。
然而这个早已经熟悉的腰牌,此刻却是碎裂。
“爹,这破腰牌你哪里捡的?”
“臭小子,这腰牌你在摸一下老子就把你手打断,要是有一日这腰牌裂了,那就是你老子该走的时候了。”
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的话,他好似知道了什么,神情中带着慌乱不安,道:“爹,你要走了?”
欣慰的看着儿子成家立业,老农走来,将不知所措的儿子最后一次抱起。
“你已经长大了,要顶天立地,要保护好女人孩子。”
“爹,你要去哪?”
愈发的不安,儿子被像小孩子一样抱起,却没有一丝的窘迫,相反满是着急。
“老子要去给小孙孙一个更好的世界!”
将儿子放下,老农转身走出去。
“爹,你别走!”
此刻的孙儿哭得更加大声了,任凭儿媳怎么哄都没有用。
他好像知道了爷爷要去哪里。
儿子追了出去,却见到了让他震撼的一幕。
外面是一排老人,一眼望去,每一个都是他所认识的农家伯伯。
他们平日里有的不对付整天斗嘴,有的则是因为你家的鸡跑到我家地里吃菜而大打出手。
这些个锱铢必较的小老头,此刻一个个的都是腰间别刀。
那刀的款式,跟自家老子的刀一模一样。
震撼的望着这些人一个个脊梁笔直,孙儿哇哇大叫的跑出来,儿媳追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撼的无以言表。
伸出务农满是老茧的手在抓住自己裤腿的小孙孙头上轻柔抚摸,老农道:“小孙孙,爷爷一辈子没有出息,没有可以送给你的东西,就让你以后过得更好吧。”
说完,小孙孙不哭了,老农转头走向自己的老哥们。
将小孙孙给自己的水重新端起一口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