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协立即让人将他们宣了进来。
司徒王允精神矍铄,道:“臣听太医令言,陛下已唾出淤痰,脉象平稳,并无发热之兆,不日即可痊愈。臣谨为陛下贺。”
“这得多谢王司徒的关切。”刘协点了点头,又看了向在场众人,摆手道:“无事便都退下吧,我有话要与司徒说。”
王允见状,心下起疑,尚不知皇帝突如其来的举动代表着什么。
众人刚一出去,刘协便凝声问道:“太师安在?”
“太师尚在郿坞,返程车马为风雨所阻,要明日才到。”
刘协这时没了声响,好半天才斟酌道:“王司徒与他人私下谋划的大事,难道就不打算告诉我么?”
王允悚然一惊,下意识的反驳道:“陛下何出此言!”
刘协没想到王允反应会这么大,还未有所发话,却被王允接下来的话给镇住了。
“陛下近日可是听了旁人的闲言谮语?臣与太师忠心为国,陛下可别听信了旁人的离间之计!”王允厉声说道,言语里哪有一丝恭敬的意味?
刘协心里有些不悦,没想到自己穿越来第一个信任的臣子会这么不把他当回事,忍着脾气与王允好生说了些话,却无不遭到王允的否认。甚至刘协迂回问到朝中政事,王允也梗着脖子说刘协年纪尚小,还不宜过问为由拒绝回答。
本以为王允在历史上好歹有个忠心的名声,刘协还想着依靠、扶植王允,为自己掌握朝堂,平定天下提供便利。没想到王允不知是出于私心还是别的,对刘协的暗示如临大敌,这让刘协百般恼火,最后再也谈不下去了。
“既如此,司徒且好自为之!”
面对刘协话语中隐隐带着的威胁,王允不以为然,回道:“还请陛下好生修养,朝政之事,有太师与臣等,大可放心无虞。”
他站了会,确定不会再有问话了,这才甩袖走了出去。
在殿门外的侍中杨琦见王允匆匆出殿,赶紧前去相送。
此时风雨停歇,晨光熹微,王允站在原地,随意打量着面前笼罩在晨光里的路寝殿,缓缓说道:“你久侍陛前,可有发觉国家今日与往常有何异样?”
“适才琦去太医署寻脂习,未曾见到司徒与国家诏对。”杨琦有些疑惑,看了眼神情冷漠的王允,小心问道:“不知司徒以为,国家与平日何处不一样?”
王允想起了刚才那一番问对,隐隐发现刘协仿佛已经觉察了什么,不然无缘无故,说起这些做什么?
“司徒或许是错意了,国家一贯宽己待人,若是……”
“老夫没有这个意思。”王允破天荒的笑了,正欲说些什么,却又摇了摇头;“是老夫多虑了,侍中且在此照顾国家,老夫先去尚书台,这里就有劳了。”
看着王允离开的背影,杨琦微微叹了口气,尚书杨瓒与他同出弘农杨氏,几人早已与王允谋划,要在刘协病愈,诏群臣入殿庆贺的时候刺杀董卓。事关紧要,多拖一天就会多一分变数,所以王允才会表现的慎之又慎,甚至有些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