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欣和董翳也知道自己罪重,刚见到项羽就马上匍匐拜倒,战战兢兢的主动请罪,项羽却是怒火难消,拍着案几咆哮道:“无能鼠辈!叫你们统领秦国降卒,居然给我闹出这么大的纰漏,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处?来人,把这两个匹夫给我推出去斩了!”
司马欣和董翳赶紧喊冤求饶,与司马欣关系十分亲密的楚军重将曹咎也站出来求情,说道:“前将军息怒,司马欣和董翳虽然有罪,但昨夜大乱,他们却并没有乘机逃走,这已经足以证明他们对你是忠心耿耿,还望前将军为了大局着想,千万不要杀了诚意投降的秦国将领,彻底寒了秦国降卒之心。”
范老头也走到了项羽的身旁,附在项羽的耳边低声说道:“前将军,别忘了在敖仓还有两万没有投降的章邯旧部,这个时候杀了司马欣和董翳,那两万章邯旧部就绝对不会投降我们,只会顽抗到底。”
考虑到还要用司马欣和董翳招降守卫敖仓的秦将司马欣所部,项羽脸色铁青的盘算了半晌,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卫士放开已经被拿下的司马欣和董翳,二将死里逃生,赶紧向项羽顿首道谢。曹咎也这才向司马欣和董翳问道:“司马将军,董将军,你们也说一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麾下的秦国降卒,为什么会降而复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司马欣和董翳犹豫着交换了几个眼色,然后由司马欣鼓起勇气回答道:“曹将军,末将说几句实话,你可千万别觉得不中听,秦国降卒降而复叛,真的也是被逼的。”
硬着头皮,司马欣战战兢兢的把秦军降卒这些天来的处境仔细报告给项羽和曹咎,什么关外六国的将士故意欺负,毒打虐待,六国将领一心只想用降卒为炮灰,根本不把秦军降卒当做人看,还有什么后勤官员贪污克扣,几乎就没让秦军降卒吃饱过肚子,甚至还有联军士卒为战友报仇,把投降的敌人虐杀辱尸,秦军降卒实在是不堪忍受,这才被逼着降而复叛。
察言观色,见项羽听着听着怒气又起,曹咎慌忙开口,一边向项羽杀鸡抹脖子一样的使着眼色,一边语气怜悯的说道:“前将军,如果司马将军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们也真的不能过于责怪秦国降卒降而复叛。以末将之见,我们应该安排专门人手查办此事,严令禁止关外将士报复和欺辱秦国降卒,从根本上改善秦国降卒的处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稳定秦国士卒的军心,也让剩下的暴秦军队可以放心投降我们。”
知道曹咎是不想剩下的暴秦军队逼上绝路,项羽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随口吩咐道:“好吧,这事就拜托叔父你去办了。”
曹咎赶紧答应,先是命令司马欣和董翳赶紧回去稳定军心,同时派出人手,深入秦军降卒的军中,调查自己早就有所耳闻的秦军降卒处境问题,然后又请项羽下令,严厉禁止联军将士继续欺负秦军降卒,改善秦军降卒的伙食问题,还派遣医工去给受伤的秦军降卒治伤,并且承诺不再故意逼着秦军降卒白白送死,花费了相当不小的力气,这才勉强散去了一些秦军降卒的怨气。
曹咎的良苦用心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理解,得知了他的安抚手段后,至少项伯就在项羽面前歪了嘴巴,说道:“贤侄,我们也不能太让着暴秦降卒了,他们连深夜哗变的事都能干得出来,我们居然还要低声下气的讨他们的好,这岂不是告诉暴秦降卒,越是和我们对着干,他们的日子就过得越好,我们也越是得对他们忍气吞声?”
“等拿下了洛阳和敖仓再说。”项羽脸色极不好看的回答道:“现在洛阳和敖仓都还在暴秦军队手里,我们不能暴秦军队逼得太过份了,怎么收拾他们,必须得等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