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兄,不知为何,每次在你这凉亭里,总会令人生出一股难言的舒适之感。”这日,刘毅做完了工,却没回去,准备看看诸葛亮和那孟公威下棋,这也算这个时代不多数他能看懂的东西,正看的出神,却听那孟公威突然开口道:“这匠人手艺尚可,却还算不上名家,不知为何会有这等奇妙感受。”
刘毅突然想溜,果然,能够跟诸葛亮一起纵论天下的人,没一个简单角色。
“唯心境尔。”诸葛亮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将这话题盖过去:“公威今日神思不属,不知是何意?”
孟建摇头苦笑,将手中黑子扔入棋盒,负子认输道:“我如今学业已成,家父传来书信,如今司空已率大军抵达蓟县,朝中人手空缺,我父欲荐我入尚书府,你我能这般自在的时光却是不多了。”
“以公威之才,此去必能有大作为。”诸葛亮一边收子一边微笑道。
孟建没有接话,犹豫片刻后道:“孔明之才胜我百倍,何不随我一同北上,荆州刘景升,若是十年前,或可与司空一争,但如今不过苍髯老朽而已,已无大志,孔明留在此处,只是荒废余生尔。”
“亮并无出仕之心。”诸葛亮闻言,摇了摇头。
“孔明才德,我等是敬佩的。”崔州平闻言摇了摇头道:“只是这些事,许多时候非你我可做主。”
“诸位不必再劝,亮真无出仕之心。”诸葛亮摇了摇头道。
刘毅有些意外的看向诸葛亮,这亭子有推心置腹的属性,看诸葛亮神情也不似作伪,什么情况?
孟公威等人见诸葛亮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眼见天色不早,他们并不在这卧龙岗居住,当下也只能起身告辞。
刘毅跟三人不熟,也没理会,只是靠着柱子,手中刻刀翻飞,雕着一块木雕。
诸葛亮送走三人,默默地走回来,重新坐在棋盘面前,见刘毅在那里怔怔出神,微笑道:“这几日见刘兄对这棋艺似乎颇有兴致,如今已无人在场,刘兄可愿陪我奕棋?”
“不是太会。”刘毅闻言,也没客气,径直坐在诸葛亮对面,围棋这种东西,他是学过一些,但算不上精通,这几日看诸葛亮等人轮番对局,也只是觉得精彩,但要让自己跟任何一人下,那都是被虐的份儿,不过诸葛亮相邀,他这几日在一旁观战,明知道自己多半不是对手,但还是有些手痒。
“在这里说不太会,看来并非谦辞。”诸葛亮闻言笑道。
“不如下象棋如何?”刘毅想掀桌子,翻过来就是象棋的棋盘。
“象棋改日再下,今日刘兄陪我下下围棋如何?”诸葛亮摁住了棋盘,摇头道。
“那孟先生之言,让孔明先生心乱了?”刘毅点了点头,虽然象棋下的不错,但也得看跟谁比,跟诸葛亮下,多半也是输多赢少。
“这棋盘上纵横十九道之内便似这天下,你我身处其中,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诸葛亮见刘毅落子,轻叹一声道:“我确有意隐世,但只恐怕……”
“你胸中之才,胜那孟先生百倍,也没办法?”刘毅想到之前孟公威的言论,不由打趣道。
“那是谦语,公威三人之才,皆不下于亮!”诸葛亮摇了摇头道。
刘毅撇撇嘴,他算是摸透这帮古人谦虚起来的套路,一般说某人之能不弱于自己的时候,多半是把对方能力往高了说,实际上在心里面,对方是不如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