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官!告官!直娘贼,去他妈的官!官匪勾结,哪还有什么公义可言?若不是遇到师父,我早就死了,老天留我一条贱命,就是为了让我复仇。
你们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是那帮畜生呢?他们杀完人以后,依旧活得好好的,依然逍遥快活,他们得到应有的惩处了么?
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向来如此!虽然后来我亲手杀了这帮畜生,但是我仍觉得不快活。他们是死了,可是我的两个孩子,却再也活不过来了!
所以我发誓,我要做恶人,做天底下最狠最恶的人,我要让别人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老者一口气,将心底的秘密全部吐露了出来,一时之间,只觉得无比畅快、无比轻松。
从他的叙述当中,卢湛已经大概明白了这背后的故事,他不仅愈发愤怒,这都是什么三观?
看他的模样,这件事必然埋藏在心里多年,积聚成心结,直至此刻,才终于有机会说出来。
他的怨念业障:子女枉逝,一夜成魔!
在这一刻,算是得到了最好的解答。
“照你这么说,你的子女被强盗所害,便可以把怨念发泄在他人的子女身上了?那你这么做,又与杀害你儿女的那帮畜生有何不同?”
老者盯着卢湛,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我管他同不同!只要老夫心中痛快就好!事到如今,我已没什么可怕的了,那两个孩子都是老夫所杀,是斩是剐,随你们的便!”
“啪!”
堂上惊堂木一响,王廉一脸的怒气。
“任何理由,都不是你杀人害命的借口,既然你已承认自己的罪行,本县当堂判你明日午时,西市刑场开刀问斩,以儆效尤!”
判决一下,周围众人顿时拍掌叫好。
老者对于此,毫无敬畏,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甚至于被带下去时,都以无比阴冷的目光盯着卢湛,仿佛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此案到此为止,退堂之后,围观百姓陆续离去,王廉迈步从堂上下来,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看不出来,小小的沅南县,竟还藏有如此人才,这桩案子断得不错!”
那位巡按使大人也是起身上前,面带笑意,出言赞叹了一句。
“大人过誉了,下官愧不敢当!”
王廉见巡按使出言褒奖,连忙拱手称谢。
“我不是说你!”
少年沉声一喝,使得王廉有些摸不着头脑,抬头打量着他的目光,发现正盯着卢湛,恍然明白了过来,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自惭形秽。
“大人过奖了!说起来,在下还不知道大人的名讳,日前救命大恩,尚未来得及报答呢!”
卢湛不卑不亢的笑了笑,同时出言发问。
当晚回去之后,他就一直在家养伤,对于白衣少年的身份背景是一概不知,如果不是得知今日要升堂审讯凶犯,他估计也不会带着伤过来。
整个左臂疼痛是次要,关键是怕伤口再次裂开,所以不敢胡乱走动。
“我姓庄,字辛夷,太学行道!兼巡按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