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说城中现在几大世家都会是什么反应?”
白发老翁手指一弹,锦鲤又再次跌落到湖水中。
“还会怎么想,你昨夜不是也出现在现场。”
对面坐着另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眉宇间与赵瑾瑶有着几分相似,不过神态与相貌更加英武,身穿紫色锦衣,身上盖着雪白的狐裘大氅。
整个人慵懒的斜靠在软塌上,望着湖边的护栏旁,侧着头看向前方的水雾氤氲,其中隐约可见丝丝紫气流动。
这一袭紫袍锦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燕国渤海郡的主人,燕国定国侯赵宗良。
一旁一袭白袍的白发老翁正是渤海城世家大族张家的老族长。
也是昨夜在围攻谢吴峰现场的牵着小童的老者。
“听说你们家小瑶也在现场,是不是她将那个少年带走了?”
白袍老者轻叹一声,随意瞥了一眼站在湖边外围的四名身穿青衫长袍青年文士,负手而立,静静站在通往庭院深处的甬道入口。
整片湖水四周除了拱卫侯府的四名暗卫,就只有老人和定国侯,再无他人。
一位是手握渤海郡大军的定国侯,一位是隐在渤海城中上百年的世家大族老祖宗。
这些年,两人虽然少有走动,但只要是关乎渤海城的大事,几大家族和定国侯府都会互通有无。
赵宗良伸了伸有些发麻的双腿,又换了一个安逸舒适的姿势,“这就与我无关了,小瑶做事向来不喜欢我插手,我也懒得管她,毕竟孩子已经长大了。”
白袍老者眉头微皱,随即很快舒展开来,不过语气中略带一丝冷淡,“侯爷这就说笑了,柳谦当时也是在场的,那个少年身关几大家族,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消失。这样恐怕会引发不测。”
赵宗良嘴角扬起一个尴尬的笑意,随意道,“现在乾国大军压境,我可没闲功夫去管你们几大家族暗中的那些盘算。”
定国侯手握大军,在他眼中世家大族能用就用,如果用不了,他不介意手中再多沾一些燕国门阀的鲜血。
从定国侯父辈开始,他们就马踏门阀,使的整个渤海郡的世家大族尽数低头。
这一举措甚至引得燕皇效仿,可是开京牵扯太大,燕皇最终只能饮恨终止,这件事还被上一代定国侯引为笑谈。
“这是自然,只要我们一心,岂会有乾国什么事!”
白袍老者平静的看着对面的赵宗良,双手扶在软塌的扶手上,后背轻轻靠在舒适的锦绣靠垫。
“大兄说的极是,想必不会有人会暗中给弟弟下套吧。”
赵宗良眯着眼睛,那双眸如女子般柔美,但口中说的话却是一个字一个字说了出来。
白袍老者嘴角微翘,眼中古井无波,看不出半点内心的波澜,“这是自然,只要是为燕国做事,自然会得到回报。”
“那就借大兄吉言。”
赵宗良将“大兄”两个字咬得极重,然后缓缓起身,弹了一下纤尘不染的锦袍,又再一次躺回到软塌上,嘴角噙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