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因二妹而地位尊于余者各将,而且妹夫更偏向谋臣,性子也与为夫一般胆怯了些,即便与徐将军有些争执,也不会真的撕破了脸,李傕、郭汜两位将军便有些不同了,一个是屡屡纵兵劫掠之人,一个是劫掠为生马匪,若非被阿父救下,两人或许已是砍了脑袋,若是与徐将军有了争执,又会如何?”
“郭将军如是,刚刚被阿父收入门下尚无一个月便领了一部校尉的华雄将军亦是如此。”
董璜叹气道:“阿父现今尚未官复原职,名下所有将领都是一般无二的亲随家将,自是不会有任何不满,可今日华雄将军却因虎娃扩兵缘故而独领一大队五百卒,论资历,华雄将军如何也比不得徐荣、妹夫他们,可却率先独领一部兵卒,他们心下又如何满意?”
“患寡不患均,入门又是最晚,二弟的性子又是那般,若是他人都不满华雄将军,二弟又怎会为了一人而得罪所有人?”
李氏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又忙问道:“夫君是说那徐荣、华雄会臣服了相公?”
董瑁认真想了想,摇头说道:“但凡有些本事之人都不会轻易拜入废人门下,那徐荣将军很可能日后会与妹夫他们有了间隙,但这不代表会选了咱,只听命于阿父更为有利些,而且阿父也更为愿意身边有个可与妹夫他们相争的人,但那华雄将军……听昨日阿娘话里意思,华雄将军当是为咱准备的。”
董氏再如何看不上腿脚不好的儿子,可亲生的毕竟是亲生的,自己费力打生打死了半辈子,真的愿意将所有的一切都送给了外人?
董瑁昨日就有所觉,若非跟着吃苦、遭受委屈的妻子逼迫,他是不会说了这些话语的。
又想起一事来,唯恐她激怒了阿爹董卓,正色道:“破羌、烧当羌叛乱,虽然朝廷暂时还没出兵平叛,但陇西郡绝对会混乱一阵子,岳父的郡守是花了两千万钱买来的,若真的激怒了阿父或是将陇西郡弄乱了,朝廷一定会将所有过错归罪你李家。”
“所以,万万不能让岳父插手佣军,不仅不能插手,还要尽可能的给予一些支持。”
董瑁一想到前些日李氏听到的话语,就是一阵感慨……
“那日虎娃在后院与阿父说的那些话语时,你也是在场听了的,无论投靠了朝堂文武清流,还是交好内廷十常侍,最后都不会得了个好,在朝廷日益激烈争斗之时,天下各州郡已经分成了两波,非此即彼的双方,如此之下,想要得以自保是尤为困难的。”
“只是为夫也想不到虎娃会另辟蹊径,也正如虎娃所言,何皇后、史侯是唯一双方都竭力争取的对象,阿父若是得了皇后的庇护,自此后再无任何背后隐忧,而岳父又有不同,花了两千万钱买下陇西郡太守一职,从朝野清流之人看来,岳父已是内廷十常侍门徒,一旦稍有过错,朝堂文武又岂会轻易放过岳父?”
“可若交好了阿父,陇西大乱之时即便有了纰漏,亦可花费银钱转而求助皇后,以此保得一家老幼性命。”
李氏面色微白,眼中有了诸多惶恐,死死拉着他手臂一脸的恳求。
董瑁心下叹息,两家的破事说不清道不明,狄道李家比临洮董家有钱,却短于武力,根本没有资格与临洮董家放对厮杀的资格。
按照皇帝刘宏的规矩,朝堂官吏买官,俸禄二千石就要拿出两千万钱,若是地方州郡官吏则双倍。
在董虎眼里,陇西郡就是边陲重地,这样的地方不仅穷苦且百姓悍野不惧死,百姓性子如此,有着数量不一家丁家将的豪强更是如此,想要如中原州郡那般刮地皮,那是想也别想的事情,即便是董卓也不敢这么做。
如此之下,又有谁愿意买了这么一个穷苦又危险的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