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瑁比董虎年长小十岁,从看着小屁孩坐在低矮门槛上读书,到站在木凳上用着老大木勺做羊杂……
在临洮,除了董虎外,董瑁连一个能说上话语的人都无,也就没事喜欢往羊杂食肆跑,喜欢听着董虎说些外面的杂七杂八事情,对他的性情极为了解。
太过了解一个人,也很容易顺着他的思路去考虑事情。
也正如董瑁猜测的那般,董虎不仅调动了所有兵力,连原本常年驻扎在山谷中的两个斥候小队也一同调到身边。
参狼谷与临洮相隔很近,两三天就能进入临洮,尽管董忠先行前往狄道,但在董虎接收到了轻重骑兵所需要的甲胄、轮换骑乘战马后,每人仅携带了十日口粮便轻装急进,自狄道北面进行大迂回绕行,仅用了七八日便绕到了万五叛军大营背后。
没人察觉阴子山藏着一群人马,也或许叛军先锋阎行太过自信,自信没人敢招惹一万五千大军。
天空很是干净,如圆盘的月亮将大地变成了银色,若不走到近处,没人能察觉山林中藏着一群准备杀人的屠夫。
一阵沙沙声传入耳中,董虎轻拍了两下总是往怀里钻的马脸,大手却从腰间布袋里掏出一把干豆。
“大兄,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干掉西角守夜兵卒。”
“嗯。”
第二斥候大队长董厚低声汇报情况,董虎只是轻嗯了声,直至乌黑战马吃干净了手里的干豆,又抚摸了两下战马额头。
“传令。”
“出发。”
董虎没有太多话语,该交代的全都交代过了,第一骑营有半数是经年劫掠的马匪,这种劫掠事情他们比谁都熟,根本不需要太过交代。
董虎在前牵着战马,千人默默跟在身后,连火把都未有点燃,除了沙沙声外,千人如同鬼魅行走在黑暗中……
距离四百米时,董虎默默爬上战马,试了试脚下马镫合不合脚后,这才默默扣上面甲,其余人与他差不多,只因钢铁不足,无法做到制式铠甲,甲胄也好坏不一。
从临洮出来后,积石山一系兄弟初次接触马镫,一路上也越来越喜欢脚下踏实的感觉,感觉有了马镫,自己战力至少提升了三成。
所有人一一上马,每三十人一个小型冲击阵,所有人静等斥候的攻击回应。
董厚用着暗红火折子一阵比划,如同接龙游戏,一站一站传递,过了两刻钟后,董厚转身向董虎抱拳。
“大兄,兄弟们得手了。”
“嗯,每一个斥候都是最宝贵的财富,你们就不用参加这些粗活了。”
“诺。”
董厚退到一旁,董虎看向董小乙。
“开始吧。”
“诺!”
董小乙抱拳,不片刻,所有人开始缓缓踢马奔动。
五十米。
一百米。
两百米……
仅片刻,潮水一般轰鸣冲向火把映照下的庞大辎重营。
“怎么回事?”
衣衫不整将领冲出营帐,整个营地大乱,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军卒。
“三将军,是……是贼人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