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刘智峰说。
“前天?怎么会这么巧,这不会和临机有什么关系吧?”何继安说。
刘智峰叹道:“要说没关系,也可以,临机也就是一家小小的国企,哪有本事让这么多部委联合下文来给他们撑腰。但你要说有关系,也的确是有一些。我们打听过了,原来机械部二局的老局长许昭坚在其中出了很多力,二局后来的局长谢天成最早是到机电总公司当了一任总经理,现在是国资委副主任,这个文件就是从他手里发出来的。”
“难怪,临机可是二局的亲儿子啊!”何继安惊道,“我刚到常宁机床厂的时候,许老就是二局的局长,当时周衡好像就是许老的秘书吧?后来周衡带着唐子风到临一机去搞整顿,听说谢天成对他们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而他们也的确没让谢天成失望。我听人说,许老和谢天成对那个唐子风也是非常欣赏,有些把他当成接班人的意思了。
“可是,就算许老和谢天成对临机特别看重,也不至于专门为了帮他们卖几台设备,就拉着这么多部委专门下一个文件吧,这也太浪费了?”
刘智峰说:“这个文件当然不是专门为临机而下发的。其实,这个文件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在酝酿了,只是正好赶在这个时候出台罢了。我们分析过,如果没有这一次临机的炒作,这个文件的出台可能还会再晚几个月,因为要协调这么多部委同时行动,是很花时间的。
“这一次,临机调动了一大批媒体,还找了不少学者给他们站台。尤其是人民大学的那个王梓杰,现在是国内最火的经济学家,他说了话,上头就有领导表态了,说要重视首台套问题。国资委和发改委那边,手头正好有这样一个文件,可不就要趁着领导表态的机会赶紧发出来吗?”
“这个唐子风也太会投机钻营了,这样的机会他也能抓住!”何继安感慨不已。
刘智峰说:“老何,这也得怪你们太贪心了,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怎么讲?”何继安一时有些不明白。
他的确是个聪明人,但这一刻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听不懂刘智峰的意思。
刘智峰说:“如果你们不是想捞得多一点,早点同意降价,我们也就和你们签约了。等这个文件下来的时候,木已成舟,我们也不可能因为这个文件就毁约。
“现在可好,你们前前后后拖了一个多月,死活就是不同意降价,让临机逮着机会炒作,把文件给催生出来了。事到如今,你们光是降价20%也已经不够了,因为你们降20%以后,还是比临机的设备贵出60%,我们放弃临机的设备去买你们的设备,向国资委交代不过去。
“过去我们一直是拿临机没有应用案例来作为托辞,这个文件一出来,这个托辞就用不上了。非但用不上,没有应用案例这件事,反而还成了临机的优势。国家出台文件鼓励首台套应用,我们浦汽作为国资控股的合资企业,需要带头响应国家号召,可以说是不买都不行了。
“我刚才说了,除非染野能够一口气降价35%,最终价格只比临机高出30%,否则我们是不可能考虑染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