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的确不算贵了。”唐子风点点头道。
唐子风安排包娜娜做的,是联系明溪、井南两省的媒体,刊发有关临一机研制成功新型废钢打包机的新闻,以及配合的长篇通讯稿,说穿了就是公关软文。记者发这类稿件是要收费的,俗称为车马费,也就是记者前来采访所需要的交通费。而在实际上,这类稿件都是由宣传方事先写好,直接交给记者的,记者只需要根据自己报纸的特点,稍加润色,就可以刊发,压根没什么成本。
公关软文这种事情,属于公开的秘密,运作得当的情况下,其效费比远远高于硬性的广告。报纸上一个版面的广告,费用要几千至几万不等,而发一篇占据整版的长篇通讯,只要一两千元的车马费。人们对于广告往往带着几分怀疑,对于通讯稿却很容易接受,总觉得记者是有良知的,不会胡编乱造,记者说的事情总比广告更靠谱。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软文的宣传效果,有时候比广告要好得多。
唐子风前一世做过无数的公关炒作,对于这其中的套路了如指掌。包娜娜说找了17家媒体,总共才花了一万多元,的确算是一个良心价了。记者收车马费也是要看人的,同样一篇稿子,收1000也行,收500也行,取决于各自的关系。包娜娜在报社实习了几个月,写出过几篇好稿子暂且不论,在记者圈子里倒是混出了不错的人缘。
要不怎么说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包娜娜就是那种走到哪都能光芒四射的人才。
“新闻稿和通讯稿,我都已经写好了。包记者帮我把把关吧。”
唐子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份稿子,递给了包娜娜。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记临河第一机床厂积极创新,研制开发出新一代废钢打包机的事迹……,师兄啊,你这个标题也太大了吧?你居然敢用这首诗给你们厂打广告?”包娜娜光看了一个标题,就开始挑三拣四了。
唐子风向韩伟昌递了个眼神,韩伟昌赶紧说道:“包记者,这件事情我来解释一下,其实我们厂的生产的‘长缨牌’机床,就是因这首诗而得名的。机床是工具之母,是万器之祖,各行各业不管要做什么,都离不开工具,所以说拥有机床就是长缨在手,这话是没问题的。50年代我们厂生产的长缨牌机床,是得到了领导人亲自表扬的,我们的商标都是老人家亲笔题写的。”
“有这样的事情?”包娜娜把眼睛瞪得滚圆。她看看韩伟昌,又看看唐子风,不放心地问道:“师兄,这不会是你编出来的吧?涉及到这样的问题,是不能开玩笑的。”
唐子风说:“师妹,我再丧心病狂,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这段历史是有据可查的,我们厂的厂史室就有当年的报纸,要不要我复印一下给你发个传真?”
“最好是能够给我发个传真。”包娜娜说。
“不会吧,师妹,你居然怀疑师兄的节操?”唐子风拖着长腔抗议道。
包娜娜笑道:“师兄,你的字典里有节操俩字吗?你说你都骗过我多少次了,在你面前,我能不多个心眼吗?”
“看看,看看,这就是我嫡亲的师妹啊!”唐子风转头向韩伟昌抱怨道。
韩伟昌觉得自己简直是太阳二哈了,他讷讷地说道:“包记者做事严谨,这一点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