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还是得益于老周厂长打下的局面。”秦仲年说,“周厂长在厂里的时候,真正做到了两袖清风,提拔干部也是用人唯贤,没有搞裙带关系,上行下效,下面一些处室的干部想搞点不正之风也就很难了。”
“子风的功劳也是很大的。”张舒赶紧补充道。现在厂里主持工作的人是唐子风,秦仲年把功劳都算到周衡头上去,可就要让唐子风觉得不舒服了。张舒是个伶俐人,知道这时候要帮唐子风表表功劳。
唐子风笑道:“张厂长谬赞了,我一年有半年时间不在厂里,厂里的管理都是各位老大哥,呃,还有施大姐和宁姐姐在做,厂里的风气好,大家都有功劳,唯独我是不敢邀功的。”
老大姐施迪莎笑着说:“子风,你就别谦虚了。我家老头子经常说一句话,叫仓廪实而知礼节,咱们厂大多数的中层干部都能做到洁身自好,和咱们厂效益好、大家收入高是有很大关系的。咱们厂的效益好,一大半的功劳不都是在你子风身上吗?”
唐子风假装纳闷地对章群问道:“章书记,咱们现在这算不算是表扬与自我表扬啊?怎么大家都在夸我呢?”
“那也是因为你该夸嘛。”副厂长朱亚超说,“我出去开会的时候,其他厂的领导碰上我,都跟我说,临一机能有现在的好局面,都是因为我们有一个了不起的小唐厂长呢。”
“呃……”唐子风无语了,大家都在表扬他,让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表现才好,过于得意自然是不行的,但过于谦虚似乎也有点虚伪,要不就还是继续装萌好了,谁让他在一干厂领导里岁数最小呢?
“子风,其实吧,我们大家等你回来,已经等了一些时间了。”副厂长吴伟钦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机械部撤销的事情已经确定了,国家的政策是要进一步推进政企分开,关于咱们临一机的去向,现在也是众说纷纭,我们几个商量过几回,大家都觉得需要等你回来拿个主意呢。”
听吴伟钦提起此事,所有的人都不再开玩笑了。其实,刚才大家对唐子风好一通奉承,也是在为这个问题做铺垫。事情太大,大家都想听听唐子风的想法,但贸然提出来又不合适,所以才要插科打诨地活跃一下气氛。
唐子风看看众人,笑着说道:“各位,这件事我恐怕是最晚知道消息的,你们各位应当是充分讨论过了吧,不知道你们大家是什么想法。”
众人互相交换了一番眼色,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吴伟钦,估计是事先商量过,由吴伟钦来与唐子风说这件事情。吴伟钦假意地忸怩了一下,这才清清嗓子,说道:
“子风,我们几个人初步讨论了一下,大家觉得,下放给临河市这个选择我们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咱们厂和临河市是平级单位,如果下放到临河市来,只能归临河市国资局管,这不是降格了吗?临河市盯着咱们厂的这些地皮,已经不止一年两年了。如果咱们成了临河市管的企业,估计临河市第一件事就是要咱们厂搬家,说不定一分钱补偿都不会给。”
唐子风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同意吴伟钦的观点。
“第二个选择,就是想办法留在国家机电工业公司。老张找人打听了一下,说好像二局那边也是希望咱们留下的。”吴伟钦说着,向张舒那边示意了一下,表示这个消息是张舒打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