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道:“丹阳王,请坐。”
司马道恒微微颔首,谢崇带着谢玄到了最上方。
谢崇坐下来,谢玄却是站在了一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谢崇的身上,等着谢崇发话。
谢崇环顾所有人,缓缓道:“今天老夫请诸位来,倒也没有太多的事情。一方面,是老夫许久未曾见诸位了,甚是想念,故而请诸位来说说话叙叙旧。”
“另一方面,说起来惭愧,我儿谢峻,为人跋扈,且目中无人。谢峻在朝中任职时,在家中处事时,给诸位添了很多麻烦,老夫在此向诸位道歉。”
“第三,是我儿谢玄,为人坦荡,如今谢家的大小事情,都是谢玄负责。诸位有事情到谢家,尽管找他就是。如今他从秦国归来,初入官场,希望诸位能多多照拂,毕竟你们都是长辈。”
谢玄一步站出来,拱手道:“请诸位前辈,多多照拂。”
他相比于谢峻,更为坦荡柔和。他的出现,谢家一系的官员,许多人都露出笑容,纷纷附和回礼。
谢峻为人,这些人都知悉。
谢峻太强势。
太自负了。
如今的谢玄,虽说还不够了解,从目前看,暂时还算是不错。
谢崇等众人一番话后,又是说了一通话,就让人送上酒菜佳肴,直接宣布开宴。随着宴席开始,谢崇率先敬酒,众人自是回敬。
礼尚往来一番后,气氛渐渐热络了起来。
林丰又扫了眼左侧末席的青年,他专注于吃肉喝酒,享受着美味。宴席持续,又过了一会儿,林丰听到了旁边人的议论。
提到了末席的人。
这就是桓肃之。
就是桓禹的的孙子。
林丰又打量了一眼,桓肃之的确不一样,竟是自己吃肉喝酒,浑然不管其他。桓肃之的情况,和眼下大厅中的氛围,颇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偏偏,他自得其乐。
林丰打量一会儿,收回目光,毕竟他和谢家的关系缓和,所以许多人来纷纷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司马道恒搁下了酒樽,捋着颌下灰白的胡须,微笑道:“谢公,今日难得欢聚一堂。此情此景,没有人助兴,那怎么能行呢?”
“恰好此番我去会稽山一趟,收了一个亲随,武艺不错,天赋也挺好。他二十八岁的年纪,已经是先天高手。尤其擅长剑术,今天这场合,我让他舞剑,替谢公助兴。”
谢崇的面色如常,只是眸子深处多了一丝的冷意。
助兴?
他没有邀请司马道恒,可是司马道恒主动来了。他没有让司马道恒助兴,如今,司马道恒又主动提及助兴。
这是要搅和他的事情。
“邓觉!”
司马道恒吩咐一声。
邓觉直接一步站出来,道:“卑职遵命。”
他二十开外的年纪,背着一柄阔剑,一看便是用重剑的人。他走到大堂中,肩膀一抖,修长的手臂翻转,手掌在背后抬起拍在剑鞘末端。
砰的一声,力量撞击下,只听锵的一声,剑刃出鞘。
邓觉一把握住剑柄,阔剑轮转,刹那间,森寒剑光在大堂中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