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关道防事,皆由节度使裴挚布置。闲散妖兵越过防线,进入南关道内,乃至进入沅湖地界还说得过去。但如同这次的大股妖兵,甚至还有第三境的将领领兵,显然是有意放纵。
为的便是惩戒沅湖。
一来,妖泽大战,沅湖不作为,枯守十万里地界。于边境当中不出一兵一卒,早就引起南关道众将士不满。
二来,在场将领皆知,随着妖泽之战起,借着战火遮掩,岷江龙宫与九曜极火宗、元祐通神宫的摩擦、冲突,渐渐从暗里表露在明面上。
或者说。
自岷江龙君六百年前亲上元祐通神宫大打出手后,表面和睦便已经被打破。
朝堂攻讦。
凡间斗法。
彼此间你来我往,只待一个引子,便要彻底引爆,于齐国之中一决雌雄。
裴挚出身九曜极火宗,沅湖隶属岷江龙宫。
有机会坑一把沅湖,在场众将士自是不惜。
帅帐中,列于裴挚左手第一位的文士眉头微皱,担忧道,“沅湖水君行事向来不顾后果,此举恐将其激怒。”
“军师多虑了。”
“他小小沅湖水君,难道敢因此似是而非之事,起兵攻伐我等不成?”
“若是口头谴责,大可无视!”
有大将轰然笑道。
文士细想,也觉有理。只是想到六百年前那一役,再想到这位沅湖水君的风评,一时间心中又有些不妙之感。
正在这时——
“报!”
“沅湖水宫荡寇将军章庶,领三千火鸦兵,陈于关前!”
嚯!
在场诸将,包括裴挚在内全都轰然站起。
那裴挚更是面有怒色,口中轰鸣道,“三千杂兵,安敢犯我山雄关!来人,整兵备马,速与本帅绞杀逆贼!”
轰然间。
众将出账。
山雄关外。
往西天际一片火红,赫然是三千火鸦兵林立。为首一人,手持龟背鼍龙枪,傲然而立。
“沅湖毛将!”
“何敢来我山雄关放肆?!”
雄关城头,裴挚一袭将袍,冲着关外章庶轰声斥道。
章庶不理会。
口中轻喝,“带上来。”
当时。
就有两员火鸦兵压着诸山上前。
山雄关上裴挚等人一见,全都皱眉,不知这是作何。
却见章庶冲着山雄关朗声道,“裴挚老贼阴险卑鄙,放任妖兵入南关道为祸,已被我沅湖水宫打退。此为妖泽先锋大将诸山,我家君上命末将前来,斩于山雄关前!”
说着。
不等山雄关上诸将反应,猛起一脚踢在诸山身上,将其踢得飞起。
“饶命!”
诸山惊恐,声嘶力竭讨饶,声音激荡山雄关。
章庶不为所动,手中龟背鼍龙枪一挥,轰然砸出——
“不!”
那诸山心胆俱裂,口中嘶吼。好歹也是第三境命修,却守不住这一枪,直接在空中爆开,化为漫天血肉。
绚烂惨烈!
“好孽障!”
“竟敢辱我南关道主帅,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