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已经来提醒过朱厚照几回该就寝了,可是完全沉浸在宣传构思中的朱厚照,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
从天牢下差的狱卒,按着刘文泰所说的地址,寻了过来。
终于,一个挂着刘府牌匾的门楼出现在了狱卒的视线里。
狱卒看着眼前大气的门楼,露出了后悔的神色,早知道自己应该再敲诈点东西的,犹豫是不是在他夫人这边再敲诈一点东西的狱卒,少倾后还是放弃了。
他不敢。
别看他在狱中叫嚣、呵斥,可那都是职责所在,万一那些贵人脱罪了,也不会难为他们这小小的狱卒,可若真是胡作非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再点背碰上脱罪的贵人,那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想通了的狱卒走到门前,敲响了门环。
不多时,一个老奴的声音响起,打开门后,狱卒直接说明了来意,求见夫人的话语他是不敢说的,直接委托这个老奴向夫人转达了刘文泰的话语。
老奴一听自家老爷有难,且人已在天牢,不知道事情真假的他立刻将事情告知了管家,管家将狱卒请进前厅,招待上茶水后,立刻惊慌的朝着后院跑去,通告丫鬟之后,刘文泰的夫人汪氏出现在了后院的门口。
“怎么回事?”
刘文泰夫人汪氏看着惊慌的自家管家,有些不悦的问道,刚才她正要沐浴,被人搅了兴致,当然有些不高兴。
“禀告夫人,刚才有一人来到府上,带来了老爷的口信,说老爷有难,已经在天牢了,传话让您去找小月帮忙,说小月知道老爷存医书的盒子在哪,她会找人救老爷的。”
夫人汪氏开始还有些不信,毕竟夫君连夜不归都是常有的事情,开始以为遇到骗子的夫人汪氏,在听到管家说出找小月帮忙和让小月找存医书盒子的时候。
汪氏直接愣在了当场,很快回过神来的她,神色瞬间变的惊慌失措起来,她已经确信,那个人所传的话语都是真的。
夫君书房中确实是有一个存医书的小盒,且是藏起来的,只有汪氏和夫君知道在哪,那里面只有一本医书,夫君对它极其看重,甚至连她都不被允许翻阅,当宝贝似的藏着。
至于找小月帮忙一事,夫人汪氏知道,那个小月就是她自己,月字是她未出阁时,闺名中所含的一个字,夫妻床间之事的时候,夫君经常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汪氏立刻就明白这话里的小月指的就是自己。
汪氏突然焦急起来,夫君大难临头,汪氏也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了,直接带着丫鬟和管家朝着前厅冲去。
……
狱卒乐呵呵的走了,因为汪氏又赏了他几十两银子,有了这些银子,狱卒又可以去赌场碰碰运气了,至于吊坠,狱卒琢磨着送给自己那个老姘头也不错。
夫人汪氏站立在厅堂,目送着狱卒离去,知道老爷暂时看起来还没有性命之忧的她,稍放下些心来,接着支走了丫鬟,独自一人进了书房,将那个盒子找了出来。
“《神农本草经》?”
夫人汪氏疑惑的看着盒子里的这本医书封面,而且看这崭新的样子也不似古籍,汪氏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大难临头的夫君还在惦记着这本医书。
确认盒子中再无他物的汪氏,将这本医书从盒子中拿了出来,随意翻到一页,刚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弘治五年九月二十,礼部尚书邱浚府中白银三千两……”
“弘治五年十月初五,礼部尚书邱浚字画一副……”
汪氏又翻了几页,几乎全是这种记录。
“弘治十二年七月初八,礼部傅瀚……”
看到这里的夫人汪氏顿时明白了夫君当初不让自己动的原因了,这哪是什么医书,这分明就是一本账册,一本行贿的账册,汪氏震惊的将医书翻回到第一页,又翻到最后一页,发现这本账册最早的开始于成华十五年,而最近的竟然是在上个月,看这本书的厚度,足足有四五十页。
汪氏现在已经明白夫君叫自己打开这个盒子的原因了,想通缘由的汪氏现在也没心情再去沐浴了,坐在书房就开始从头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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