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再不同这些勋贵中的败类划清界限,向皇上表示英国公府的立场,难道你要让皇上认为,我英国公府是在沉默表示不满吗?”
张世泽脸上抽搐了两下,心里慌得一波逼,却强自镇静的说道:“父亲是不是多虑了,皇上对咱们府可谓恩宠至极。
当初爷爷在皇上为君的时候,可是带领京营出了死力的。
可以说,皇上对英国公府的倚重,更甚于天启帝。
父亲现在是否是想的太多,以至于……”
张之极顿时有些不满的沉下了脸说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我老糊涂了?”
“儿子不敢。”
张世泽赶紧告罪,心里却在想,父亲是不是嗑药多了,不正常了。
其他勋贵的那些破事,咱们家不是也在做吗?
“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皇上越是敬重于我府,我们越是要表明态度。
否则,皇上岂不心寒?”
张之极长叹了一口气,他是早些年玩坏了身体,可是,脑子是清楚的。
不过,作为勋贵之首,却不能武事,反而要和文臣一样玩脑袋,却是本末倒置了。
好在儿子年轻,今年才十八岁,可塑性很强,再也不能让他走自己的老路了。
张之极的这种心态,跟华夏千百年来做父母的一样,老子不行了,希望儿子行。
“抚宁侯、东宁伯这些人上门,不是想要让我为成国公求情的,而是想要推英国公府出来同皇上打擂台。
不是为父不顾勋贵这些年共同进退的情面,袖手旁顾,而是皇上对待自家的亲戚长辈犹自不讲情面,何况我们这些外臣?”
张世泽小声的辩解道:“我家当不同于其他勋贵,张府和朱府世代效忠于皇上,且执掌京营久矣,皇上岂能自断根基?”
听完儿子的话,张之极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正是他所参详不透的地方。
皇上用和勋贵无关的一名边将来整顿京营,但是,在京营内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勋贵影响力,又岂是在短时间内清除的?
各家勋贵在军营中安插人手,克扣军饷,甚至于倒卖军用物资,其实在张之极眼中,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的过错。
在这个家丁制泛滥的时期,不管是勋贵还是武将,能够放心依靠的,只有他们身边高薪厚禄养起来的家丁们。
而军队中的普通士兵,除了用来凑人数检阅部队,还有什么用?
当然,用处也是有的。
被勋贵武将拉去修建房子,或是被朝廷拉去修建城墙和宫殿、皇陵等大工程外,还有就是用来克扣军饷。
不克扣这些普通士兵的军饷,那么勋贵和武将们怎么养得起自己私人的家丁部队?
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兵上了战场之后,没有立刻逃亡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壮士了。
被敌人冲击一波而没有溃散的,可以称之为老兵了。
形势不利,还能不抛弃主将逃亡的,更是精兵了。
可要让勋贵或是武将,带着这样的军队上战场抵御敌人,这无疑是让他们去送死。
正是因为如此,军官克扣军饷用来蓄养家丁,这实在是一种勤勉于王事的行为,不仅不应该受罚,还应该嘉奖才行。
但现在皇上抽风了,抑或是受了谁的蛊惑,不仅不拉拢依靠他们这些勋贵不说,还大刀阔斧的对京营进行了人员裁减。
大多数勋贵或是勋贵门下的家丁,在整顿中被驱逐出了京营,这不由不让张之极感到震惊惧怕。
他有些不明白,如果皇上排斥勋贵的高级武官,到时候发生战事,皇上要指派谁去掌握这只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