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吉日天气好,翡翠明珠照烟岛。
这首大明前工部织染局使孙赘的广州歌形象的描绘了广州一片商贾云集,船舶蚁聚,珠宝奇珍,香料异物堆积如山的贸易繁荣景象,而在热闹的广州城中,布政司衙门里却是一片紧张的气息。
因为两广总督兼任着广东巡抚,而衙门官署在肇庆,所以来到广州的沈犹龙只能把行在安置在了布政司衙门里,他先是按照惯例接见了本地的缙绅显宦,接着便是召见各地的官员。
签押房里,二十多个官员坐的满满当当,他们的神色或紧张或者忐忑,俱是不安,有些人在房间里走了走去,每当仆人叫人离开之后,都有人长出一口气,这七八天来,官员们对这位总督大人的行事风格已经摸透了。
这位出身江南豪族的沈总督不似那些江浙官员一样喜欢空谈享受,而是作风务实,其做派更是高深莫测,让人无所适从,七八天来,他推脱了一切宴请,召集的也都是关键位置的上的官吏,布政司衙门、驻军将领、市舶司官员,一个个的问询,然而结局却不一样,有人升官,有人降职。
“唉哟,徐大人,徐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快跟大家说说,这总督大人问了什么,我等进去又该如何回答”见一个人从书房里走出来,正是广州府衙的一个官员,众人忙围上去。
那徐大人见这么多上官问自己,只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各位大人,这位总督可是老道的很,要想过关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至于问了什么,总督大人最关心的还是税赋,各位请了,在下还会回去整理账目呢。”
书房里,沈犹龙擦了擦汗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正准备召见下一个官员,只见沈达春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父亲,李先生的船赶到了,我安排在了僻静的码头仓库,东西都带来了。”
沈犹龙微微一怔,道“为父实在脱不开身,请岩野先生去看一看也就是了。”
沈达春连忙走出了房间,到了下午,一艘小船带着七八人来到了广州一处偏僻的码头。
李明勋早早看到站在船头的沈达春,待他跃上码头,连忙说“沈兄,几日不见,倒是清减了不少。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沈达春呵呵一笑,连忙让了一步,指着身后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介绍道“李兄,这位是岩野先生,如今在家父幕中任职,岩野先生少年时游历四方,交游广阔,麾下多有豪侠之士,极受家父尊崇。”
“岩野先生有礼了,李某有失远迎。”李明勋微笑说道。
“那仓房之中便是李先生所说的首级、军旗吧,既然如此,便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等前去看看。”那岩野先生倒是个急性子,带着七八个身形各异的卫士便进了仓房。
李明勋拉住沈达春,问“这人是何来历”
沈达春道“顺德的缙绅之后,虽然年轻,却在广东开馆授业二十年了,其父更是广东少有的硕儒名师,在民间极受尊崇,若非时运不济,屡试不中,也不会入得家父幕中,哦,对了,先生名为陈邦彦。”
李明勋立刻想起了鼎鼎有名的岭南三忠,抗清英雄陈邦彦,想不到今日竟然见到了,却也感慨,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陈邦彦和沈犹龙倒是真对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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