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准备好了,先生去用餐吧。”
韩嫂看到厉涛歌在这,愣了一下,也招呼他去用餐。
白岐玉这才发现,天全黑了。
双棱形的镂空天窗黯淡下来,隐约能看到月光与围绕的晚云。
二人便移步餐厅。
餐厅估计是纯私人用途,面积不大,只有一张八仙桌位于正中。
但装潢精致典雅,古色古香,有很多玄学范畴的装饰品,给人以难以言喻的震撼感。
尤其是两整面墙壁的全覆盖岩刻画,一群裹在繁琐多彩的衣袍里的人绕着火载歌载舞,手里是各式古怪的器具,地上摆满了牲畜头颅与漆黑的柱状的多刺长棍。
见白岐玉感兴趣,韩嫂介绍到,那是萨满的土地祭祀,为大地献酒,需要擎神刀祷祝,诵唱神歌。
图中正是司俎人在跳神调鄂啰罗”。
“鄂啰罗词牌名”
“不是,”韩嫂解释道,“是一句无意义的咒文,也有文献说是表达臣服之意的请神小调。”
餐间,白岐玉没忍住,说了老马的事情。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步入深渊,疯狂、死亡,他很难不去做一个最恶最痛的猜测
会不会,这些人,都是被他连累的
如果说威哥与杨屿森的死是意外,是下水道的诅咒,那老马又是怎么回事
只一闭上眼,视频里老马不似人类的恶毒的低语,以及疯狂骇人的形象便浮现眼前。
这样的结局实在太过残忍,即使现代医学能将他拯救,未来面临的,也是充斥着审视、疑虑、厌恶的社会性死亡。
白岐玉经历过,知道这样的有色眼光能逼人发疯。
或许,这一切诅咒与悲惨的死亡,与什么地下水道,什么防空洞全无关系,唯一的可笑原因就是因为接近了白岐玉祂的存在让他也成为诅咒的源头,像无边蔓延的病毒,一旦沾上,便谁也逃不出。
白岐玉轻轻张口,声音像薄冰一样支离破碎“是不是我害的他们如果我没有去招惹祂”
“你不要这样想”厉涛歌沉声打断他,“你是受害者”
白岐玉痛苦的摇头“或许秦弟马对我的怀疑是有理由的,我一路走来,那么多朋友”
“不会是你。”
白岐玉惊讶的朝声音方向看去,安慰他的竟然是秦观河。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沉稳、漠然,说出的话却是温暖的“根据时间线来看,威哥和杨屿森出现症状时,你还没来靖德市。”
“可是,老马没去过地下水道,却也”
“目前的证据,虽然没法证明这一切和青岛之旅的关系,但能证明的是,与你无关。”
“你不会是说好话,哄我开心的吧”
秦观河定定的盯了他一会儿“你可以相信我。”
白岐玉微不可察的晃了一晃,眼泪轻轻掉了下来“谢谢。”
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是厉涛歌递来的纸巾。
白岐玉接过,深吸一口气,大力抹了一把脸。
“您们的联系方式,是老马给我的。他说当年找过太奶您,还有印象吗”
罗太奶招来韩嫂,让她查一下记录。但数十位马姓客人里,没有老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