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嫂叹口气“厉涛歌的消息呢”
“暂时还没联系我们。”
“如果”裴世钟犹豫的说,“0点前联系不上的话”
“仪式照旧。”韩嫂严声厉色的打断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打断今晚的仪式。”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打断今晚的仪式。”
与此同时,主祭室里,罗太奶背对着白岐玉,沉声说道。
裴世钟已经把太奶的祭袍送来许久了,可罗太奶还迟迟未着衣。
与其他人相比,意外的更加素净的纯白祭袍,正静静地挂在衣架上。
此刻,她尚还不是“靖宗爷”。
她穿着粉红与翠绿相间的毛衫,俏丽而活力,脖子上是珍珠项链,头发也没有以米水梳起,短短的卷发随意的披着,能看出发根处泛白的灰发。
甚至,她还拎着手机自拍了一张,笑着解释说“如果失败了,这就是最后几张自拍了”。
白岐玉喉头一酸“太奶”
这是第二次,白岐玉见到普通老妇人一样的罗太奶。
主祭室里,似乎常年不灭的七彩琉璃宝灯也全数熄灭。b
高高的供桌上数十位仙家雕像沉在黑暗里,幢幢黑影衬的三尺三点堂簿也阴森诡魅了起来。
而白岐玉,也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
见罗太奶背着他,他抑制不住的咬起指甲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他很难不去想失败以后的事情。
昨夜,“祂”又来找他了,是来下最后通牒的。
甚至,祂似乎察觉到了白岐玉要搞得小动作,但却丝毫没有慌乱之意。
祂在睡梦中或者并不是睡梦总之祂紧紧抱着他,像抱小朋友一般的裹在怀里、胳膊里,让他从头到脚都陷在祂的身躯里。
那些滑腻的、单是触碰到便让人不安到发狂的肢干,从各个角度裹紧祂,整个室内、室外、甚至白岐玉觉得这片大地的阴影里都是祂。
祂说“10月4日,你就可以随我离开了。”
“去哪儿”
“履行我的诺言。”
白岐玉难以抑制的想到那个无法逃离的出租屋,然后惊恐发作。
他的眼泪奔涌而出,他浑身抽搐,所有的皮肤火烧般灼烧起来,后颈尤其疼痛到大脑空白。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不会求饶的。
他脑中空白的想。
这是我唯一,还能拥有的自尊了。
而祂是怎么反应的呢
祂一点一点的舔舐他的脸,把泪水、眼中的光辉,还有痛苦舔去。
祂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白岐玉会怕成这样。
拥抱、亲吻,都没有反应,然后祂不得不点了点白岐玉的太阳穴
白岐玉晕了过去。
这一场短暂的噩梦,他没能告诉罗太奶。
他仍心有侥幸,觉得祂在临死挣扎、不蒸馒头争口气。
他又十分害怕,如果说出了口,会不会一语成谶。
面前,罗太奶为他泡了一壶雨后雪青。
这是泰山顶霜降后的第一茬苗,清苦温润。
热腾腾的水雾在昏暗的主祭室升起,罗太奶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惨白的脸,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