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商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样“神器”,那是两块薄薄的铁片,对着门缝一通戳,薄点的冰可以直接戳掉,厚点的也能有缝,方便他和阿列克谢去撞。
阿列克谢高兴不已的捧着铁片“我以前都没想到这么好用的法子。”
张素商你自己花点时间就能撞开门了,肯定懒得动脑子啊,不像我,出个门还要在叫醒你和自己想辙之间纠结。
他们的房东阿妮娅大婶也是每天早上自己撞门出去买菜,可见战斗民族们常以自身战斗力解决大部分问题。
据阿列克谢所说,他没有酒瘾,但偶尔也会去喝两杯,去年夏天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喝多了,开门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钥匙断在了锁眼里。
后来房东大婶用锤子敲掉,换了个新的,而在新锁换好前,他住在关不了门的屋里,也完全不觉得有安全问题。
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偷到一个身高一米九、身板厚实的男人家里的,阿列克谢无所畏惧。
张素商
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阿列克谢的脸,这个20岁的斯拉夫小伙其实拥有一张非常端正英俊的脸,骨相正得整容都不敢这么整,笑起来又带着股孩子气,放在后世定然是能凭一张照片在网上圈粉百万的类型。
偏偏这年头没有让人注意形象的环境和条件,阿列克谢自己也大大咧咧,一个月里能刮两回胡子就不错了,加上体型的加持,他硬是把自己活成了个威慑力十足的童颜壮汉。
这几天老天爷心情不错,地上的雪没有继续加厚,从沿岸街到格勒大学,他们只走了不到二十分钟。
天空还是灰扑扑的,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掠过耳边的风声中还夹着海潮声,圣彼得堡是靠海的城市,也不知等天气再暖和一点,能不能看到海鸥,说来惭愧,他现在特馋肉,连带着时常在梦中觊觎鸡鸭鹅鸥等禽类的身子。
直至格勒大学门口,铁质大门敞开,已经不断有学子提着书,背着行李往里面走。
张素商曾看过苏联导演吉加维尔托夫拍摄的二十年代的默片持摄影机的人,并透过那些黑白的画面遥望这个时代,可现在,他看着崭新的水泥地,学子们面上的期待,感受着这里的勃勃生机,远比影片中的一切更加鲜活生动。
街上已经有工人在铲雪,露出厚实白雪下的电车轨道,有人架着敞篷马车,在已经干净的路面上载客,路过的人有男有女,都披着厚实的衣物。
张素商看着格勒大学的校门,心想,如果不是来到这里的话,他也该参加水木大学的开学典礼了。
“秋卡秋卡”
听到室友的呼唤,张素商惊了一下,转头,就看到一双含着担忧的浅蓝眼眸。
阿列克谢抓了抓自己的金发,左右看了看,微微俯身,对张素商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国家也会有格勒大学这样的好学校,一切都会好起来,这正是你排除万难来此的意义,对吗”
张素商茫然的看着他,他其实没想过将这个时代的俄罗斯与祖国对比,因为作为后世人,他很清楚祖国终有一天会重新傲立于世界之巅,哪怕在这期间会有无数苦难需要去迈过,可他知道那一天终会到来。
阿列克谢却不知道那么多,他只是尊重着张素商这个来自依然贫弱祖国的室友,尊重张素商的祖国,尊重他不远万里来到此处求学的意志。
这份尊重他人的品质,还有他的善良,或许就是那双蓝眼睛为什么那么纯粹剔透的原因,张素商突然明白了自己为啥那么喜欢阿列克谢的眼睛。
他笑起来,拍了一下阿列克谢伸出的手“阿列克谢,谢谢你。”
阿列克谢见他身上那股差点要哭出来的忧愁气场散开,暗暗松了口气,也咧开嘴“你可以叫我廖莎,我不也叫你秋卡吗”
大家在一个屋檐底下住了一个多月,脾气又那么合得来,早该发展到可以互相叫昵称的好朋友阶段啦。
在俄罗斯,叫昵称和不叫昵称的朋友可是完全不同的亲密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