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流嘴角泛出一抹苦笑。
如今她丹田尽碎,道基已毁,修行之路断绝,又伤及肺腑,寿元无多。
这些东西还能做什么
在血渍斑斑的床上静静躺了一会儿。不能翻身,一翻身便能听到肚里波涛汹涌的水声。
稍微回复了点儿精神,漱流将洞府里的一切家当略作打包,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洞府。
天色其实是很阴暗的,山雨欲来,铅云密布。但那疏疏的天光,却刺得她眼球酸痛,微微失神。
远处祥云缭绕,万丈高峰间宫观相连,延亘数百里,宝宇层楼,凤阙银桥,如拳如豆,星点错落。
这便是她这十多年来一直生活的地方。
比起被戒律堂弟子亲自驱逐下山,她宁愿撑着这副残破的身躯,自己走下去。
“你还没走”身后传来个惊讶的嗓音。
漱流转头对上矫揉造作,故作诧异的脸。
许承秀冲着她笑说“我刚还去了刑堂找你,没曾想你遭此大劫倒也拿得起放得下,现在还没走呢。要我,可就不如你了。”
许成秀与她师承虽不同,却都惦记着温星驰。
她家境不错,昔容貌略逊漱流一筹,颧骨较高,眉眼略细,稍显刻薄。
她们二人同年入门,年龄相仿,自打入门起,就一直憋着口气暗暗较劲。
不过和漱流不同的是,许成秀这人脸皮厚得很,和雪痕走得近。
漱流望着她,露出个笑,说“你要来陪我我也不介意。”
这话对修士来说实在是有够晦气的。
许成秀面色微变,冷笑道“我好心来送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雪痕替你求情,你还能全须全尾地站这儿”
此人大义凛然,言谈间口口声声雪痕。
漱流笑道“一口一个雪痕叫得倒响,雪痕师妹知道你这个小偷拿她当筏子吗
既然想挖人家的墙脚,就该老老实实地跟在雪痕师妹屁股后面,溜须拍马,掇臀捧屁。指不定将人哄得心情好了,倒还能施舍你多跟温星驰见上几面。”
当她还不知道她的心眼
许成秀这人正是漱流最冷眼鄙夷的低级绿茶,塑料姐妹花,亲亲热热地跟在人女主角身边转悠,为的不就是温星驰吗
她如今虽狼狈,但在许成秀面前却绝不愿服一个软,多退一步。
漱流知道许成秀这人心比天高,好面子,气量小得像芝麻。哪怕要走,走之前她也要恶心死许成秀。
许成秀那张脸果不其然被她气得青青白白,她口齿一向没她伶俐,说不过她突然沉下脸来,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几眼。
竟走上前反手就是一耳光
“贱人还有什么可傲的真以为当初诸洲大会上你对鸣鹤君纪道友做的恶心事没人知道不成”
在耳光落下的刹那间,漱流眼睫一颤,迅速擒住许成秀手腕。
微微一愣,这一巴掌虽落了空,但这一句话当即把她打懵了,脑瓜子嗡嗡作响。
她眼前飞快地掠过了诸洲大会,一抹清冽的剑光,神情淡漠的清俊容颜,“阳葩熙冰,寒松负雪”般的少年君子。
漱流抬起眼,脸上的笑冷了下去,伸手去抓许成秀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腕。
许成秀眼里飞快地掠过了抹畏惧和慌乱。
还没等漱流她一巴掌回敬过去,她突然大声喊叫道“来来人有人要欺辱我门内弟子你们都不管”
可惜为时已晚,漱流已神情淡淡,顺击一掌,反击一掌,一连四掌,快不能避,打得许成秀脸颊高高肿起,呆若木鸡。
她是真吓傻了,大叫道“戒律堂的呢戒律堂的你们死了吗任由人欺负玉霄弟子”
漱流无甚表情地步步逼近,心里暗嗤,跟她比恶毒女配属性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