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路悠悠。
“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她又来找他,手持熟悉的小灵剑,顾赦手中的那柄,只与她的剑柄颜色不同。
一红一黑。
“这套剑法是师父教我的,前天也教给师兄了,”
她一如既往地爱说话,念叨叨,“结果师兄才两天,就学到第七招了,马上就追上我了,他还说学完后可以教我,不过我还是喜欢自学。”
这时候,七天过去,顾赦才学会第二招。
“是嘛,”他的语调微扬,透着几分怪异。
一缕黑雾,不受控制地从指尖溢出,顾赦掷剑,削铁如泥的灵剑,深深插入地面青石板中。
路杳没注意到,兴致勃勃道“我们来切磋吧,”
其实这些天给师兄当陪练,她手臂又酸又疼,不过能与顾赦切磋,她是很高兴的。
想起那日看到,面无血色的小男孩,笑起的模样。
他眉间萦绕的阴郁散去,总是冷冷抿着的唇,弯起了弧度,透出了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乌发红唇,真好看。
路杳朝他走去,下一刻,男孩身后浮起冰冷黑雾,将她笼罩。
顾赦的魔气,失控了。
路杳被外门弟子打伤的消息传遍宗门,事实上,她没有受伤,只是受到惊吓。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当夜回去后,她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顾赦被带入戒律堂,放出来的时候,已是三日后。
当夜,一个小身影悄无声息来到路杳房外,透着暖意的灯火,从半敞的窗户透了出来。
少宗主的房间,外门弟子自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顾赦从旭日峰底来到这,都得避开了重重守卫。
他来到窗前,伸长手臂,连窗台都够不到,别说翻进去。若体内的灵力能够运转,他倒是能足尖一点,跃上窗台。
不过此刻,顾赦只能摸黑去花园里,搬来一块又一块石头,叠在一起。
他一身白袍脏兮兮的,布满灰尘,在窗外踩着石头,肩膀终于与窗台平齐。
摸了摸在怀里,冰霜融化的药草,顾赦正打算翻进去,这时候,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室内灯火明亮,躺在床上的女孩盖着被子,看不清身影,床边握着她手的男孩,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穿着青袍,发丝一丝不苟地束着,光明正大地坐在路杳床边,握着她露在被外的小手,另手抚了抚女孩的额头。
灯火摇曳,他神色轻柔,蹙着眉头“怎么又烫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他的声音,榻上的女孩微动,小手主动地缠上他手指,哑着嗓音喃喃道“师兄,你别走。”
慕天昭轻应一声,哄道“好,不走。”
他道“我都在这守了你三天了,哪里会走,”
“师兄真好,”女孩似乎弯起嘴角,低哑的嗓音都透着甜。
“我是你师兄,自然会照顾好你,”床边的青袍男孩,说罢,食指在她额头轻轻一抵,“现在安心地闭目休息,等你醒来,睁眼还是能看到我。”
“好。”
幽静的夜里,屋外风雪交加的寒意,涌不入窗内,正如室内灯火洋溢的暖意,传不到窗外。
一株治疗风寒的药草,被遗留在窗台上,几片雪花飘落,被药草上的余温融化,变成冰冷的水珠。
目睹完全程的悠悠,心道原来这就是原著一笔带过的剧情。
但以她所见,路杳不至于醒来报复顾赦。
她附在小路杳身体里,顾赦魔气不受控地释放后,路杳被黑色冷雾包裹,看到他赤红的眼睛,虽惊慌了片刻,但很快冷静下来。
倒是顾赦,等他清醒过来,收敛完魔气后,苍白着脸,神色惊慌地迅速消失了。
路杳心跳如擂鼓,在原地等了他许久,迟迟没到人。
许是夜里寒气重,从卧龙峰回旭日峰的路上,感染了风寒,才病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