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新姜抬起的手慢腾腾垂了下去,泄愤一样照着自己的大腿砸。
“他们以前狗腿是因为你有钱,这些人就是这样,你一遇到事,他们影都没一个。”林珍珍心一颤,连忙揉她被砸得啪啪响的膝盖,“没事,他们不靠谱,但咱们可以东山再起。”
瞿新姜那天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哭够了,这会儿红着一张脸,急急喘着气,“我以前对他们不够好”
林珍珍心说,哪能呢,你把他们当奴才,他们也心甘情愿当狗,只是大人,现在时代变了。
她生怕瞿新姜又要摔手机,慢慢把那台手机挖了过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别把自己的腿拍伤了,医药费贵着呢。”
瞿新姜垂在身侧的手拢紧,醉醺醺地说“你说他怎么就死了,他死了我以后怎么办”
林珍珍无奈地叹了一声,叫了辆出租车把人带回了家。
家里乱糟糟的,她通勤一小时,上班九小时,到家已经挺晚了,根本没有收拾的时间,刚回来就赶着去酒吧捡醉虾。
醉虾往沙发上一躺,像是要长睡不醒了。
林珍珍有点头疼,弯腰把瞿新姜丢在地上的包捡了起来,包很轻,只装了几张已经用不了的银行卡,一点零钱,还有回国的那张机票。
家里只开了一盏小灯,为了省钱连电都不舍得多花。
瞿新姜掀开眼帘,没精打采地说“饿了。”
林珍珍去给她煮了一锅泡面,拉开冰箱看了看,切了两片肉进去。
热乎乎的泡面端到面前,放在巴掌大的小圆桌上。
瞿新姜不至于醉得太厉害,人还有一半是清醒的。
闻到香味,她窸窸窣窣爬起来,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放进嘴里的那一瞬,她被烫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珍珍忙用手往她面前扇,“你急什么呀,这还烫着呢。”
吹凉后,瞿新姜又吃了一口,咀嚼得极其慢,像是难以忍受这口感和味道。
连装泡面的碗都很廉价,搪瓷的,像是一摔就会掉漆,跟医院里的痰盂一样。
瞿新姜从泡面里翻出来两片肉吃了,筷子一放,又躺了回去。
林珍珍拿不准她在想什么,“不吃了”
瞿新姜侧身躺着,一双眼在晦暗的灯光中显得黑沉沉的。
就算是刚从警局出来,她也少有这样的表情,她总是很有活力,好像没见识过世间险恶,又或者说,她就是险恶本身,瞿家就是她巨大的靠山,纵容她四处作乐。
现在,这个靠山轰隆一声,没有了。
“我从来不知道瞿漛做这些。”瞿新姜忽然说。
“那你知道什么”林珍珍问。
“我知道他每年会给我一笔钱,让我在国外过得无忧无虑,但他和窦灵芳从来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出国后我也很少回来,我们一直在维持这种单纯的金钱关系。”
“这不叫金钱关系,你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