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泊冬真的有病,而她也快要犯病了,她像是再一次被扼住脖颈,憋闷到近乎晕厥。
傅泊冬不合时宜的轻哼声惊醒了她,她眼泪直流,浑身颤抖得越发厉害。
呼吸声欲止又起,或许傅泊冬面色薄红,正用着她想象不出来的姿势纾解着。
那样冷漠傲慢的人,此刻却发出这样的声音。
瞿新姜哭得头痛欲裂,本该是平时困到站着就能睡着的时候,竟清醒无比。
可能傅泊冬真的不是在报复她,这样的事情,更加难堪的应该是傅泊冬自己才对。
傅泊冬原本冷淡的声音变得酥麻而喑哑,“我换了很多的医生,可都没办法彻底治好我的病,因为病根”
“在你。”
“我有时候会想到你泛红的眼睛,想到你窒息时无力的样子,想到你撘在床边的手指,想到你”
“就在我的旁边。”
傅泊冬说得断断续续的,混淆着一些轻哼,声音也随之时重时轻,除此之外,还讲得稍显混乱,完全不像平时里那个有条不紊的人。
“我也曾遵照医生的嘱托,不那么关注你,可是梦魇一直不散,你是我的梦魇。”
“你能够明白吗,那种挥之不去的挫败感,我好像失去了掌控自己的能力。”
瞿新姜觉得她大概是能明白的,她真的没有那么笨,她也会时常想起那日之事,继而胆战心惊。
傅泊冬又说,“很显然,医生的方法并不是那么适合我,我也不希望他们用催眠的方法来蒙骗我,我想了很久,觉得这样最好。”
瞿新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很久,她听见抽纸的声音,然后傅泊冬走远。
水声应该是从盥洗室传来的,傅泊冬大概在洗手。
察觉傅泊冬离得很远后,瞿新姜刚才被吓到流不出的眼泪溃堤而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轻微地吸着鼻子。
傅泊冬从盥洗室里出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瞿新姜迫使自己哭得很小声,肩膀因哭泣而一抽一抽的动着。
傅泊冬弯腰看她,抬手将她那块蒙眼的布料扯落,顿时看见了一双哭红的眼。
瞿新姜抬起头,“这是你治病的方法吗。”
“是。”傅泊冬头发凌乱地撘在肩上,眸光不再凌冽,带着一丝少见的餍足和慵懒。
“试用结束了吗。”瞿新姜又问。
傅泊冬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随后回答“结束了,我觉得很不错。”
瞿新姜硬着头皮小声说“可我觉得很难受。”
傅泊冬笑了,说了瞿新姜的名字,又很平静地开口“因为那天,我在这样的事情上沾了很严重的瘾。”
类似的话,瞿新姜是听过的。
傅泊冬攥着那块被眼泪打湿的布条,“我尝试着看过一些影片,也私下购买了很多东西,但它们都不能让我产生欢愉,也不能止住我的瘾,只有想到你,才会短暂消停。”
“你要赔我。”
瞿新姜流着眼泪,委屈全涌上心头,她确实有错,她不能给傅泊冬开脱,也不能给自己开脱。
“等我。”
傅泊冬走进浴室,过一会,浴室里传出水声。
沙发边的地毯上,随意堆放着瞿新姜原先穿在身上的衣服。
瞿新姜不想再穿着这件裙子,小心翼翼地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浴室里的水声停息后,傅泊冬裹着白色的睡袍,很快从里面出来。
瞿新姜直勾勾看过去,生怕傅泊冬那张嘴又要说出什么骇人的话。
傅泊冬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过了一阵,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