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可一世、连眼神话语都欠奉的男人在面前蹲下来,抬眼期期艾艾地看着自己。
“老婆我没有偷情”
姜俞霜站在原地垂眸看他,眼神就像看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语气极淡。
“你脏了。”
谢迁野瞬间红了眼。
“你不信我。”
姜俞霜转身离开,却被猛地攥住手腕。
向来温驯顺从的人骤然发难,明明没有肌肉虬结的手臂,却依然有力地揽住他的腰,收紧,再向上用力。
姜俞霜视线陡然倒转,胃部抵在谢迁野肩头带来一阵眩晕反呕的不适感。
他挣扎,却被对方举重若轻地尽数化解。
“我偷情”谢迁野声音比往常更低沉,磨得人心痒。
“好啊,那我就偷你这个情人。”
他近乎咬着牙,将话渡进姜俞霜口中“我偷你的人偷你的心”
那是一场角力般的声色交融,从深夜一直到天光乍破,阳光偷窥到未尽的一片狼藉,姜俞霜在明暗交缠间溃不成军。
姜俞霜猛地睁开眼睛。
谢迁野那些像是带着钩子的喘息声犹在耳边,他下意识抬手捂住一边耳朵,拍了拍。
周围熟悉的卧房布置让他渐渐冷静下来,从梦境中挣脱。
“这都什么梦。”姜俞霜闭眼侧头,牙关微咬。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他怎么会有这种
姜俞霜心里暗骂了一声,又缓了一会儿,才揉了揉眉心,起身下床。
今天的晚宴上有几位他可以结交的宾客,能有力推进姜、谢两家的合作
姜俞霜一边洗漱整理衬衫,一边在心底计划双方合作的细节。
离婚的事似乎变得更加紧迫了。
重生回来后,姜俞霜总觉得周围偶尔会有种古怪感,并不危险,却总与前世有些细微的异处。
他把这归咎于自己重生带来的微弱蝴蝶效应。
现在,蝴蝶翅膀煽动的微风,似乎也掀动了离他最近的这只花蝴蝶。
餐桌上的早饭一如既往的丰盛营养,桌边却坐着一个有些突兀的身影。
那张脸的长相和梦里可怜巴巴的人毫无二致,被上天雕琢到近乎完美的面孔叫人见之难忘,却又恢复了那副目空一切的样子。
姜俞霜眉头微动,绕过谢迁野,在他对面坐下开始用餐,没有半点要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扯了证的夫夫两人隔着餐桌,一顿饭吃了七八分钟,桌上都只有碗筷刀叉偶尔碰撞的声响。
气氛沉默压抑,知道的以为是在吃早饭,不知道的看见,以为是死刑前的最后一顿饭都说不定。
他到底为什么会对这种人有那种梦境的幻想。
姜俞霜周身的不自在感越来越强,早饭又是囫囵地吃了一半,便要起身离开。
他向纸巾盒的方向伸手,却意外和同样要抽纸巾的谢迁野撞上了指尖。
两人俱是一顿。
老婆摸我手了
谢迁野的声音响起,带着遮不住的兴奋激动
却和他板着的一张臭脸完全对不上号。
下一秒,姜俞霜拍开谢迁野的手,狠狠扯了一张纸巾,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的人和往常一样安静,半句话都欠奉。
坐到车后座,姜俞霜还在频频抬手轻揉眉心额角。
疯了他怎么会幻听到这种东西
“大少爷,工作重要,但是也要注意休息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的动作,开口。
从姜俞霜来到姜家起,就是这位叫牟志的司机负责接送他上学放学,待姜俞霜毕业工作后,姜父便直接让牟志跟着姜俞霜做了专属司机。
上辈子姜俞霜意外身亡的那场车祸,牟志也受伤严重,抢救无效身亡,警方调查的结果指向了被人动过手脚的刹车片。
对于牟志,姜俞霜总有种“伯仁因我而死”的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