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母亲也不知道布朗宁身份的秘密。
“您说笑了。”继承人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是些给点金币就听话的东西,和高雅的绅士们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要教导你的重点了,安娜贝尔。”海伦娜柔和地说,“那个小男生有些愚笨,应下我的要求后又拖延着不肯实现,最终,直接办砸了差事可是,你看,我也没有对他发怒,或者做出任何过分的事这就是我的温柔,安娜贝尔。”
“没有自知之明的宠物冒犯了我,我却只给了一次不痛不痒的敲打。”
事实上,如果不是被削减势力幽禁在这里,洛莉布朗宁早就被海伦娜的手下卸掉手脚丢进妓院,再安排一辆马车碾死。
“遗憾的是,我想,他不得不给自己的妹妹买一把轮椅了。”
这次,轮到黑色手套猛地抓住椅子把手。
染血的盆、染血的布、轻薄的抵不上女人一半的体重、那把手工赶制的轮椅、长到没过脚背的裙摆。
这些画面一帧帧在安娜贝尔脑中链接成线。
是谁伤害了你
她用力咬住舌尖,咽下差一点就冒出来的颤音。
答案的一部分,就在她面前,对吧。
是母亲。
那后来几个试图枪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是父亲吗或者是母亲派去的第二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那个白痴、白痴、白痴今晚就和他联络,今晚就和他分手我受够了,这种会伤害他的关系要怎么
混账
混账
我为什么动手这么慢
我为什么处理这么温吞
如果赶在那天之前削去母亲的所有势力,他是不是就不会不会
“夫人。”
就在安娜贝尔快要克制不住颤抖、被看出端倪时,主母卧室的门被扣了扣。
海伦娜隐秘地勾了勾嘴角她听出那是自己侍女的声音。
前日摆弄好的红酒,终于有了
“您前日所要求的侍酒师上门了。”
安娜贝尔心里有点不详的预感,她皱皱眉,就要直接开口阻挠。
“这是我与母亲的”
“让他进来吧,安娜贝尔。”海伦娜作势扶了扶额头,“好久没见莱尔了,我可真想念他,他总是那么体贴长期呆在这里,我的身体似乎也有了点问题时间正好,不如让他也给你倒杯酒,我们大可以继续谈谈。”
啧。
“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
如果堵在这不让一个小小的侍酒师上门,会暴露自己这方在急迫地索求信息。
安娜贝尔没忘记,她今天的模板是“挑衅”。
“进来。”
“是、是夫人,啊,您好还有小姐也在这吗”
推门进来的男人脸色苍白,眼下发青,脚步轻忽,身体有种不易察觉的浮肿。
他胖胖的脖子塞在燕尾服紧紧的枪驳头里,小小的右眼睛被单片眼镜撑大成一种金鱼眼的丑态,另外一边则是一条小小的缝,安娜贝尔每一次看都会被迷之恶心。
但也多亏了莱尔德这副分外悲惨的样貌,作为常年服侍母亲、见证她玩乐的服务人员,他并未成为那些“宠物”们的其中之一。